“那明日……”
“還有三日便是除歲,容倌得空也休息幾日。過了新年,本宮再來傳你。”
無可再辯,容衣憤憤地瞧了仲玉一眼,行禮告退。
仲玉看她的模樣,知曉她必定聽到了兩人對話。
如此乾脆,如此淡然,對這個贈她琥珀手串,笑起來溫潤似玉的郎君沒有絲毫留戀,就像當初從玉清宮回來,轉眼也將他忘在腦後那樣。度己及人,仲玉心中升起一絲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到的失落。
此行目的已達,他起身告辭。
將虎皮踩在腳下,此刻房中隻有青鸞和仲玉兩人。方才在門外久站,寒氣撲人。她攏了攏身上的衣服,身上這股寒意還沒褪去。
“先生才剛來,沒要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就準備走嗎?”
想要的東西?
經她提醒,仲玉倒是想起來:對啊,自己方才進來得急,想逼容衣露餡,情急之下說自己是來要名分的,如今可怎麼圓?
郎君麵容訕訕,憋了半天沒說話。青鸞覺得好笑。
知道他是為她好,可這種把自己搭進去的方法,實在不怎麼高明。她今日憊懶,攆走了容衣,隻好繼續為難眼前人作樂,低頭看著手爐道:“說起來,先生是怎麼知道學生小字?方才在門外,學生聽先生一口一個‘姩姩’,叫得甚是親熱,真是讓人赧顏。”
這……他方才真的這麼叫了?
仲玉麵紅霞飛,一時間腦子轉不過來,見她湊近,更是沒了思考的能力,喃喃道:“之前在太妃生辰宴上偶一聽得,今日情急之下,脫口而出,不是有意……”
“無妨,”青鸞站到他麵前,伸長脖子,幾乎將臉貼到仲玉麵前,“學生喜歡聽先生如此稱呼,方顯得你我親近,勝過旁人。”
她就是喜歡看仲玉臉紅耳熱,躲無可躲的樣子。
剛好這時,竹之送完容衣回來,進門來撣了撣身上的雪,慌張道:“回殿下,屋外開始下大雪,宮道寸步難行,侍衛們抬著步輦幾次滑倒,險些摔了容倌,是以隻能步行出宮,路上耽誤。今日仲大人怕是……怕是……”
怕是出不去了。
趕走了一個俏郎君,老天倒替她將麵前這個美男子留住。青鸞索性擺擺手,吩咐下去。
“那便將從前先生住過的屋子打掃出來,還留先生住一宿。”
“不必,臣不急著出宮,可以慢慢走。”
“既然不急,明日再出宮又能怎樣?先生把學生好不容易請來唱曲的老師趕走,還不能留下來陪陪學生嗎?”
她到底有沒有聽見?那容衣身邊至少還有四五個關係親密的娘子,她這話裡話外帶著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