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的港島,社團眾多,讓許多人都心馳神往江湖上的快意恩仇。
陳世華咬了咬口腔內壁,舌尖傳來血腥味,“我靠,他那麼能打,肯定混咯!又不吃虧,以後有什麼事,咱們派他出去解決,但私下裡,我還是大哥,知道沒啊?”
“知道了,知道了。”
他們更知道的是,如果不“好好相處”,裴枕可能真的會把他們打到好好相處為止。
那還是主動好好相處吧。
目送著裴枕走進一輛黑車裡,他眼神乾淨又清澈,還很得體的跟他們揮了揮手,“明天見。”
“裴哥明天見啊!”
“明天我給你帶我家的早餐呐!”
直至黑車消失,公子哥們才收起嘴邊勉強的假笑,互相嫌棄著,迅速從勾肩搭背的狀態分離,齜牙咧嘴的掏出手機給司機打電話。
“靠,老子手都要斷了。”
“去醫院先呐,這件事情不能讓彆人知道,我這樣回家,不僅丟臉,我老爹要罵到我頭臭啊!”
“姓裴的真的會變臉哦,剛剛揍我的時候,表情不是那樣的喔。”
……
雲頂灣這一帶人煙稀少,沒有學區房的概念,彆墅周邊坐落的全是世界級的大商超,平時靠著富家少爺小姐們買賬,足夠生存,普通群眾很少會來消費。
許肆今天處理完公司的事情,早早從書房出來,坐在客廳裡慢吞吞地給自己泡茶,嫩白的指尖隨意挪放的,還是一套收藏級的瓷杯,花紋燙金,杯底由一片昂貴的翡玉嵌成。
剛盤完父親私下的財產,金錢對她來說,隻不過是一串數字了。
再貴的東西,她用起來也絲毫不覺得心疼。
偌大的許宅裡,少女穿著黑色的吊帶裙,赤著腳踩在綿軟的地毯上,手指骨節處泛起微微紅色,靜謐地像一副中世紀油畫。
猛然一聲尖銳的門鈴聲,一抬頭,就看見少年拎著書包從大門進來,衣著乾淨,手裡還握著一封信,漆黑的眼睛裡含著禮貌的笑,乖巧的看著她。
許肆放下茶杯,起身勾起毛絨拖鞋,走到他麵前,眼神上下打量著他裸露出來的皮膚。
細膩完好,沒有多餘的淤紅,不像是被人欺負過。
裴枕任由她看著,輕聲道:“小姨,我回來晚了。”
許肆輕輕“嗯”了一聲,看了看牆上的掛鐘,“確實有點晚。”
葛管家接過裴枕的書包,默不作聲的走開。
裴枕垂著眉眼,把手上的信封底給她,語氣抱歉。
“明天開始,不會再這麼晚了。”
許肆捏著信封,看著他眼底的泛著的點點暗色,似乎彆有深意,笑了笑,想知道他做了什麼,卻沒有立刻發問。
聲音輕飄了些,“這是什麼。”
裴枕笑著說:“下周家長會的邀請函,需要簽名,小姨沒空就不去,我會自己處理。”
許肆頓住腳步,撕開信封,目光直直望下去,唇角帶笑,指尾勾出邀請函,跟傭人要了一支筆,利落的簽下了自己的名字,再遞還給他。
“我會去的,你的家長會很重要。”
裴枕有些意外,“我聽說海外有親戚要回來。”
許肆觸碰到微涼的手臂,懶懶的走到樓梯口,準備披一件衣服,聽見這話又回頭看了他一眼。
“是啊,但他們確實沒你家長會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