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拍拍旁邊的顧璉道:“記得東西送到陸家去。”
而後趕忙追著陸承遠出去了。
顧璉一個“欸”字剛出口,已經不見蘇澄躍的身影。
他小聲嘟囔了幾句,繼續老老實實用葫蘆打包這些茶水。
昨日喜宴上他沒怎麼和姐夫接觸。
畢竟陸承遠身體不好,隻出來露了個臉就回去了。
哪曉得今天就這樣正正好撞上了呢?
你們小夫妻倆這麼閒的嗎?不需要拜見親友嗎?怎麼還有工夫出來喝茶啊?
顧璉的兩位好友老早趁著他跟蘇澄躍出去的時候悄悄溜走了,絲毫沒有要同甘共苦的意思。
本來在陸承遠說完後,蘇澄躍就沒打算硬要打包茶水,但偏生有人要撞上來。
蘇澄躍這人向來受不了尋釁,一激一個準。
那邊蘇澄躍追出來後,遠遠便看見陸承遠站定在門外,微微彎曲著肩胛。
因為他背對著自己,蘇澄躍也看不清他的臉色。
待蘇澄躍緩下步子、向他靠近時,陸承遠忽然繃直腰背,偏頭將帶著寒芒的目光射向蘇澄躍。
蘇澄躍動作一頓——她想起今早起床的時候,陸承遠也露出過類似的神情。
他似乎……非常警惕於旁人的接近。
沒等蘇澄躍再多想什麼,她就瞧見陸承遠已經轉身離開,立馬追了上去。
此時的陸承遠實在沒有閒心與這位“永安侯小姐”虛與委蛇。
陸家離客來樓並不遠,他們本就是走過來的,但陸承遠往回走了沒幾步,腳下忽然一個踉蹌。
蘇澄躍一驚,趕忙上前攙扶。
大約是動作大、與陸承遠的接觸更多些,蘇澄躍能很明顯的感覺到這人身體僵硬了一瞬間。
她很快就把這個無關緊要的念頭拋開——畢竟若是不喜歡和人接觸,出現這樣的反應也很正常。
此時的蘇澄躍隻關切詢問道:“怎麼了?很難受?”
她知道陸承遠是一個病人,甚至是一個會隨時隨地咳血的病人。
但他舉手投足間總是帶著一種舉重若輕的姿態,叫人常常忽略這一點。
蘇澄躍是真怕自己豎著帶人出來、橫著帶人回去,那可就不好交代了。
她小心翼翼攙扶著陸承遠往回去,又問道:“你帶藥沒有啊。”
陸承遠本因身體的疼痛,升起一股煩躁之意,但不知為何在蘇澄躍湊過來後,這樣的煩躁像是被暖烘烘包裹住,漸漸消弭下去。
他閉了閉眼,緩緩搖頭。
“你一個病人,出門怎麼不帶藥啊?”蘇澄躍很是不滿,這份不滿中又摻雜著濃烈的關切。
這讓陸承遠覺得那種若隱若現的溫暖宜人的感覺又加重了幾分。
然而他的眉頭卻因此皺得更加厲害。
蘇澄躍見他表情如此凝重,以為他是聽不慣自己的斥責,閉嘴後臉上還帶了幾分鬱悶之色。
她又低頭瞄一眼陸承遠從寬大的衣袍裡探出的半截手掌,將本來打算給陸承遠把把脈的念頭壓了下去。
陸承遠不知道她左顧右盼個什麼勁兒,他也不想管這些,隻想快些回到陸家。
二人懷揣著截然不同的心思,從客來樓回到陸家。
其實就算蘇澄躍不管陸承遠,他帶出去的仆從也會上前來照應。
但蘇澄躍一直緊跟著陸承遠,總是“搶先一步”,那些仆從也不好越俎代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