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清湯寡水(1 / 2)

《祭司,我白月光呢?》全本免費閱讀

見到陸承遠,蘇澄躍才知道什麼叫“纏綿病榻”,隻是陸承遠是間歇性的。

他與蘇澄躍聊了幾句後,便要起身。

蘇澄躍看著“一意孤行”的陸承遠,心想:他似乎不是個樂意靜養的病人,這樣的病人一定很叫大夫頭疼。

她隻抱著葫蘆坐在一旁,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陸承遠掀開薄被、起身、走到衣架旁穿戴衣物。

他行動時沒有任何猶豫,做出對蘇澄躍的目光視若無睹的模樣,然而陸承遠自己卻無比清楚,自己此時是何等的如芒在背。

他扣好帶鉤,旋身看向蘇澄躍,緩聲道:“不知為何,總覺得娘子一直在注視著我。”

“你好看啊。”蘇澄躍脫口而出,一派理所當然的模樣。

她似乎並不覺得一直盯著一個男人看有什麼不妥。

陸承遠一向知道自己皮囊的優越,畢竟南國絕世舞姬的子嗣,容貌總是差不到哪兒去的。

但也許是因為他自幼少與旁人接觸,等坐上如今這個位置後,也無人膽敢親近,是以即便是在民風剽悍的南國,陸承遠也從未被人如此凝視過。

他掩下心中幾分奇異的感覺,笑對蘇澄躍:“但是直勾勾盯著彆人看,總是不雅。”

蘇澄躍卻問出一個陸承遠意料不到的問題:“不能看嗎?”

也許是她的模樣看起來太過認真,像是切實想知道為什麼一樣。

陸承遠搜腸刮肚,找出些王都的人文習慣,道:“若是叫旁人看見,恐會惹人取笑。”

可蘇澄躍卻先嗤笑一聲,道:“笑我做什麼?我又不是看彆人家的郎君。”

她倒是挺入戲的,已經將這場“過家家”裡的身份牢牢把握住。

但是陸承遠不知道。

他聽到蘇澄躍這話,一時間有些難以應答,心中不由得升起一個念頭:

這位姑娘究竟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又到底是為何而來?

在這種時候、出現這樣的念頭,顯然陸承遠此時心中已然有了隱隱有些自傲的答案。

他將這些無關緊要心思丟到一邊,對蘇澄躍笑道:“自然,無關緊要。”

蘇澄躍以為他還要和自己辯論一二呢,突然就偃旗息鼓,叫自覺說服了對方的蘇澄躍又露出些許得意的神情。

陸承遠看著她無比生動的表情,心下也生出幾分愉悅——他從不喜歡退讓,以往被迫忍讓時,心中總是會藏下一片陰霾,像是收起獠牙的毒蛇,等待著出擊的時機。

可他現在忽然覺得,有時候主動的讓步,換取這樣靈動的歡悅,也未嘗不可。

他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竟產生這樣的念頭,麵上的笑意緩緩凝滯。

“走吧,該用晚食了。”

陸承遠從她麵前徑直走過。

蘇澄躍偏頭看著陸承遠走出去,又低頭看了眼手中捧著的葫蘆——她感覺陸承遠好像突然又不怎麼高興了。

蘇澄躍撇嘴,將葫蘆放回方桌上,跟了出去。

偏廳裡已經布好了吃食。

他們去客來樓的時候就已經有些晚了,回來後沒多久便到了晚食的時間。

陸家用食的時辰倒是十分嚴謹。

但蘇澄躍瞥了一眼桌上的飯餐,登時垮下臉來。

陸家每日兩餐,早食在辰時末用,晚食在酉時初用。

早上就是清淡小粥和白麵饅頭,下午又是一桌子清湯寡水。

蘇澄躍方才在客來樓吃了些清甜的點心,又聞了一肚子煙火味,現在急需要往嘴裡塞些油水。

看見這些寡淡的菜肴,她實在是下不去口。

陸承遠落座後,餘光裡瞧見蘇澄躍一臉苦大仇深,宛如和這一桌子菜有著不共戴天之仇的模樣。

他輕笑一聲,身體微微前傾,溫聲道:“娘子,用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