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沒錯,都是有正經的理由。
但她卻不高興了。
不是想不通這些道理;也不是耍小孩子脾氣。
隻是這時候蘇澄躍忽然意識到,自己和這位陸公子終究是兩路人。
他是吏部侍郎之子,即便一身沉屙難入官場,依舊要顧及世家體麵。
而自己江湖兒女,一向獨來獨往慣了,來這裡隻是想痛快玩一遭。
這是她的初衷,理所應當的事情。
可當蘇澄躍在這時候猛然意識到,卻生出幾分不悅來。
她想:大概是失了大半內力的緣故。
這東西也是蘇澄躍安身立命的要物,她從來沒有這樣耗費過,故而對自己的心緒造成了影響也情有可原。
也有可能是……陸承遠確實很好。他待自己周到有禮,蘇澄躍長這麼大野慣了,還是頭一遭遇到這樣體貼又……親密的人。
然而陸承遠當真是如他所說這般想的嗎?恐怕隻有他自己知道,他實際上是存了怎樣惡劣的心思。
不過此時此刻,他隻是麵帶歉意望著蘇澄躍,緩聲道:“娘子抱歉,委屈你了。”
蘇澄躍隻平靜地凝視著陸承遠。
四目相對,卻生不出一點兒旖旎念頭。
蘇澄躍這樣的神情莫名叫陸承遠覺得,她似乎是厭倦了這場“遊戲”。
——蘇澄躍確實有些玩膩了,一天到晚和人打交道、拌嘴,即便是說贏了又怎樣?一扭頭她還是要跳自己跟前來舞。
她行走江湖的時候,若是與人起了爭端,打一架便好。打完一笑泯恩仇,保管叫人心服口服。
可是在這裡,你親自動手打人是下流;要打人,你還得找個天衣無縫的理由,打完了人家嘴上討饒,心裡照舊罵你;要是理由沒找好,還會引著更多人對你口誅筆伐。
真是沒勁透了。
不過這場“遊戲”裡自然也有趣味的事情。
隻是……蘇澄躍明白過來,自己是絕不能陷進去的,陷在這樣的深宅大院裡,依靠著對方情愛而活,她會瘋了的。
這時候蘇澄躍又生出幾分退意——這可不像她那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
她收回目光,卻也明白自己暫且走不了。
哪裡有成婚後第三天就“暴斃”的新娘子?陸承遠是病秧子還是她是病秧子?
平日裡蘇澄躍也不會這樣多情緒的,她一向不愛將事情往心裡去。
蘇澄躍心下歎了口氣,閉上眼睛不再去想那些有的沒的。
隻心道:都怪那王婆子!
陸承遠見蘇澄躍先收回視線,隻是觀她神色依舊。
他摩挲著右手拇指上的玉扳指,忽然開口問:“你身體好些了嗎?”
這話出口,陸承遠手指微緊——過於急切。
他不動聲色斂眉思索——這個問題早些、晚些問都可以,偏偏不適合在這裡問。
在這樣一個情境下說出來,不像是發自內心的關切,倒更像是轉移話題的借口。
陸承遠暗暗皺眉,對於凡事周密安排的他而言,這樣的舉動十分衝動、不妥。
不過蘇澄躍並沒有在意這種細節。
“什麼?”蘇澄躍懶洋洋問道。
陸承遠將心中的另一番較量暫且放下,麵帶關切道:“我觀娘子神思不屬,可是昨夜勞累,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