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是有人故弄玄虛、還是故人死而複生。
王都城牆四丈餘高。
蘇澄躍站在城牆腳下,仰望著頂端的城垛。
這個高度便是輕功超絕,也難在毫無借力的情況下翻越過去。
蘇澄躍環顧四周,確認無人後從腰帶中抽出一根極細、極韌的繩子,繩子末端拴著一根形似鋼釘的固定裝置。
她將內力注入其中,繼而手腕發力,看上去隻是輕輕一甩,這根細繩便牢牢打入城垛青磚內。
蘇澄躍抽出一方絲帕包裹在手上,這細繩甚至可用作殺人利器,蘇澄躍可不會在此托大。
她拽著繩子一端,氣息微沉,而後驟然發力,轉眼便登到城牆之上。
蘇澄躍並沒有著急去追蹤那人,而是轉身俯視著這座宏偉的都城。
她隻覺得心中無比暢快。
——四方小院永遠不會是她的歸宿。
蘇澄躍麵向城外,縱身一躍,腳尖在城牆上輕點卸力,須臾便安穩落在地麵上。
她循著飛澄留下的痕跡繼續追蹤過去。
蒙麵人行到密林深處,忽聞身後風聲乍起。
他剛剛轉身,一隻枯瘦乾癟、猶如樹枝一般的手已然扣在他的脖子上。
與這隻手表麵截然不同的,是它驟然縮緊時爆發出的力度。
“大、大人!”蒙麵人急忙出聲。
不等他開口,隻聽“哢”一聲,這人的身軀僵直一瞬,接著像是一灘爛泥般癱軟在地。
“蠢貨。”沙啞而粗礪的聲音響起。
這隻手收回進寬大的鬥篷。
這身鬥篷十分厚實,看著像寒冬臘月裡的款式,然而如今卻是七月流火的夜晚,雖算不上酷熱,穿這樣一身也太過誇張了。
然而他卻像是因為方才將手伸出去而被凍到一樣,身體微微一顫,並發出了一聲輕嘶。
這人麵上裹著嚴嚴實實的幃巾,隻露出一雙因年歲而耷拉的狹長雙目。
蒙麵人沒了生息,而他攜帶的那些玄色怪蟲子們自暗處爬出,蜂擁而上,大快朵頤起來。
口器撕裂皮肉的聲音混雜於風聲中,血腥味彌散開來。
穿著鬥篷的人微微眯眼,似乎眼前情景於他而言是件令人享受的事情。
他從嗓子中擠出星點笑聲,在這森森夜幕中叫人不寒而栗。
飽餐一頓的玄蠱陸續爬到他們真正的主人身上。
他微微偏頭,像是聽見了什麼動靜,喉嚨裡又發出一聲怪笑。
“孩子們,去吧。”他柔聲說道,宛如一個和善的長輩。
倘若他的麵前沒有擺著一副新鮮的骨架。
跟著飛澄進到樹林子裡的蘇澄躍腳步一頓。
她五感敏銳,已經嗅到了風送來的腥味。
而飛澄似乎也感受到什麼,不敢再進。
蘇澄躍便將它收回盒子中,自己保持著警惕,緩緩向氣味濃重的地方靠近。
月光穿過樹縫,落在慘白的人骨上。
蘇澄躍遠遠看見這一幕,皺了皺眉。
不需要湊近,蘇澄躍便能從這具白骨上殘存的衣物,判斷他便是在陸家偷襲自己的人。
但蘇澄躍並不清楚他為什麼會死在這裡。
猶豫片刻,蘇澄躍還是決定上前查看。
朦朧月光下,那白骨上十分細密的啃咬痕跡清晰可見。
蘇澄躍想起對方朝自己放出的那隻蟲子。
她也學過幾招蠱術,自然十分清楚,巫蠱之術要學那些足以殺人的招式極為凶險,倘若棋差一招,很有可能會遭受反噬、屍骨無存。
蘇澄躍雖然不清楚那種黑色的蟲子是什麼,但看上去就凶神惡煞的,肯定不是像她的飛澄那樣膽小乖順的主兒。
隻是這樣她便白跑一趟了。
蘇澄躍有些泄氣,她起身又掃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