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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長霽沒想到會在這時候看到少女,一開始以為對方是這次文武百官的家眷,但瞧見那一身宮裝卻是一愣。
自從衛殷當了新帝,後宮如同虛設,所以一般不會有穿宮裝的女子出現,而這時候唯一能進宮又穿了這麼一身的,隻有那位北冥來的三公主。
三公主說是前來和親,其實心裡一點都不願意,畢竟她本來在皇城過得好好的,突然就被派來聯姻,嫁的據說還是個身體不好自幼就中了毒的新帝,怎麼看都像是早早就會駕崩的樣子。
但也不知道大皇兄是怎麼說服的父皇,愣是不管不顧下旨讓她過來汴京聯姻,她哭過鬨過最後都沒辦法,隻能就過來了。
好在半路的時候三皇兄勸了她,說是這位新帝長得格外的好看,她是個顏控,倒是多了點興趣,但也僅此而已。來的時候三公主心想就算是好看又能好看到哪裡去?畢竟他們夏侯皇族子嗣長得都不錯,因為瞧慣了,她想著頂多也就比皇兄好看那麼一丟丟。
可此刻瞧著隔了好幾個花圃站在花叢後正垂著眼輕嗅的男子,他背後是整個晚霞,漫天的霞光在他身後彙聚成一副極美的畫卷,卻也沒有男子那垂著眼靜靜站在那裡時畫麵美。
三公主忍不住捂著心口:如果衛朝的新帝長成這幅模樣,她是願意的,非常非常願意和親!
隻是等她一眨眼回過神,發現對方已經轉身離開,消失在花圃後,陪同離開的是很多侍衛,三公主激動去看旁邊領她進宮的大太監:“那位就是新帝嗎?”
“什、什麼?”大太監以及隨行的宮婢站在後方兩三步外,剛好假山石擋住了剛剛的畫麵所以並沒看到,聽到這位北冥來的三公主乍然開口愣了下,此刻探頭去看,卻什麼都沒了。
三公主指了指不遠處的亭子:“剛剛那裡站了一個很好看的公子,不是你們新帝嗎?”
大太監沒看到人可不敢亂說:“今晚是皇上為北冥使臣舉辦的接風宴,文武百官以及家眷都會到場,這裡是禦花園,也許……是哪家公子也說不定。”
三公主有些遺憾,但想著等下到了宴會的地方也就知道了。
景長霽被那位三公主盯著瞧雖然沒覺得有什麼,但並不怎麼想和北冥的人過多接觸。
所以很快就離開了,他乾脆去了宴會旁的偏殿,一直等到衛殷忙完過來接他們父子兩才一同前往接風宴。
衛殷抱著沉了不少的小一一,往上輕拋了拋,惹來小一一忍不住笑出聲,覺得意猶未儘,又張開小手讓衛殷繼續。
衛殷拋了幾下,直到看到宴會快到了才停下,小一一這麼玩了一通,熱的額頭上一層的汗珠,景長霽讓衛殷停下,拿出帕子給他擦了擦,以免等下夜裡風涼吹得惹了風寒。
衛殷低咳一聲,顯然忘記這茬了,不過看小崽子這麼高興,倒是心情極為不錯:“下次會注意,這不是看他高興,就依著他了。”
而另一邊,三公主早早就到了宴會的地方,她戴了麵紗,但一雙美目卻忍不住盯著前來參加宴會的臣子,結果左等右等都不是,她心裡隱隱激動起來,隻有那位新帝沒來了,所以……她先前看到的真的是新帝?
她有些坐不住,旁邊的三皇子看了她一眼,湊近一些壓低聲音:“怎麼了?”
尤其是皇舅都看了過來,顯然三皇妹剛剛的舉動太過明顯,不少衛朝臣子也都偷偷看了過來,他也覺得今晚上三皇妹怪怪的。
三公主不好意思說自己是想早些見到那位公子,她想知道對方到底是不是自己即將聯姻的人,隻能抿唇搖頭隨便尋了個理由。
曹相就坐在前方的位置,將三公主的解釋聽入耳中,顯然覺得這個理由並不能說服他,他端起酒盞喝了一口,隨意看了眼身後無聲無息站著的義子:“令溪,去問問。”
曹相身後站著三人,其中一人眉眼普通,是看一眼就記不住的長相,隻是一雙眸子卻是黑白分明,平時垂著眼看不清模樣。
但抬眼時露出的一雙憂鬱的瞳仁讓他那張平淡的麵容多了幾分神采,出現在這張臉上格外的違和,但因為臉太過普通卻又不會太注意到他。
曹令溪抬起手臂行了一禮:“孩兒這就去。”低沉沙啞的嗓音像是嗓子受過傷治愈後,聽起來不太舒服,但也不會太不適。
曹令溪很快去而複返,垂著眼將先前三公主遇到一位可能是新帝的公子一見鐘情的事說了出來。
曹相皺眉:“確定是新帝?”
曹令溪搖頭:“不確定,三公主應該也是不確定,所以剛剛那麼頻頻往後看,應該是想瞧瞧今晚來的朝臣裡可有對方。”
對方聲音平靜,隻是單手按在腰間的手卻忍不住攥緊,他其實隱隱有種猜測,他先一步來了汴京,對如今汴京的情況還算了解,以三公主平時的喜好,新帝的模樣並沒有在列,但反倒是……
曹相聽完臉色不太好:“她這不是胡鬨嗎?”這次是來聯姻,顯然是送她入宮重修兩國之好,結果她直接看上一個臣子?
曹相剛想繼續說什麼,隻聽一聲報唱:“皇上到——太子到——景公子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