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那就是我哥哥,家中行二。”
楊三娘悄聲道。
孫豪瑛偏頭看,宋白牙擋著寫詩的人半幅身子,隻依稀看得清對方穿一身湖水藍,坐姿甚端,側頸繃出好看的弧線一路隱在衣領下,背脊挺直,筆墨流轉很有一番仙態意趣。
正望著,那人寫好了,落筆轉頭,將好衝向這處軒窗,像是給人一種對視過來的錯覺,孫豪瑛不由來往下縮了縮。半晌後沒聽到什麼動靜,才大著膽子伸頭去看。
這一望,看清他的麵容。
是個眉眼很溫和的郎君。
楊三娘捏著手絹,抿嘴笑了起來。
“看樣子宋郎君和我二兄處得很好呢。”
在她眼中,儼然有幾分視宋郎君為囊中之物的姿態,故而未來大舅哥和妹夫處得和睦自然心情好。
宋枝意便有些不痛快了。
她索然地下了石頭,暗哼一聲:“你哥哥是客,不好怠慢。”
孫豪瑛順勢也要走,臨去時不知怎又回眸一下。
卻見那位端坐的楊郎君竟起身了,手中端著一隻青盞,嘴角勾勒出一抹笑弧,眸光明亮,因她突然的對視猶帶幾分意外神色。
“快走!”
她猛地低下身子,驚呼道:“裡頭人看見我們了。”
宋枝意再顧不得說刺話,提起裙子就往外衝。
隻感覺自己跑出一裡地了,氣喘籲籲地停住腳步,呼呼好幾下,慶幸道:“虧得多吃了些果子,要是當場被捉,可就慘了!”
說完了,怎麼不聽有人應呢?
撫著胸口一回首,人傻在原地。
“她們兩個人呢?”
好容易追到自家小娘子的婢子拽著袖子擦汗珠:“回小娘子的話,孫二娘子和楊三娘子沒跟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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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發突然,人有應對。奈何新近和解的兩人並無默契,於是一左一右各自跑路,卻都選了對方的向。最終落個碰頭、烏泱泱一圈人摔得四仰八叉的下場。
慘淡的是,仆從婢子婆婦一頓‘小娘子如何’的嗚呼聲,不出意外地驚動了近在咫尺的宴會郎君們。
更為不妙的是,天有陰雨轟雷,豆粒似的雨珠劈頭蓋臉地落下。
半刻鐘後,三人如何狼狽且不表,總之,在宋時序這位主人家的誠摯相請之下,最後安坐到了花園小舍。
鼓樂如潺潺水聲,恰此時春雨漏如絲,新添一景,眾人又有了新的作詩名頭,三位女郎樂得看他們以學識作藝,悄默聲地踞坐在新添的食案前。
孫豪瑛耐心,尋機想起身告辭。
辭未來得及做,作詩的人群中卻有一個孤身出來,尋到案前,“某乃岐山周氏,單名一個青字,不知小娘子名諱?”
孫豪瑛不得已起身:“家居清平,從父姓孫,因是行二,您喚我二娘子即可。”
周青笑眯眯地點點頭:“小娘子可曾讀過書?”
孫豪瑛搖頭:“不曾。”
不認識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