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那個術士,你本該萬千寵愛的公主,性子該像今日所見的沈星吟一般率真活潑,可這一切原不是你該承受的……”
他的眼裡閃著淚花,頓了一頓,終而說道。
“如果真有報應輪回的那一天,我願以一己之軀,護你一世周全……”
千鳳儀鼻尖發酸,緊緊地抓著他的衣衫,聲音顫抖道。
“不許胡說,隻要我還有一口氣,就絕不會讓你死在我之前。”
話語間,紗簾外響起了陶灼華的聲音,二人趕快分開。
下一刻,陶灼華拂簾而來,一見到千鳳儀,便雙眼放光,嬌嗔地撲了過來。
“陛下剛才舍臣侍而去,臣侍的心都要碎了!”
千鳳儀理著他額前的碎發,眼眸又恢複了往日的深情。
“灼華在大庭廣眾之下,如此失儀,朕都不忍苛責,如今反倒是朕的過錯了。”
他不滿地撇了撇嘴,委屈巴巴道。
“臣侍隻是太愛陛下,不想讓彆人分走陛下的寵愛,所以才聽信紀君的餿主意,毀了陛下的擇選。”
“陛下就看在臣侍癡心一片,臣的父親為了辰國日夜辛勞的份兒上,寬恕臣侍這次吧。”
聞言,千鳳儀微微挑眉,唇角的笑意越發深沉。
她虛浮地握住他的手,敷衍地拍了拍他的手背道。
“朕正是有了你們父子,才能坐穩這辰國的江山。灼華一心為朕,朕又怎麼舍得罰你呢?”
眼見目的達到,陶灼華歡喜不已,忙俯身倒了杯清茶,恭敬道。
“謝陛下垂憐,臣侍以茶代酒,給陛下賠罪了。”
說完,他一飲而儘,放下茶杯。
正當他要拉住千鳳儀的手時,突然胸口劇痛,猛地吐了口黑血,直直地倒了下去。
奴才們聽得異動,慌忙迎了進來,看見眼前的情形,皆是怕得不敢上前。
“陛下,陶君他……”
“陶君突發惡疾,立刻遣送回宮闕宮,請崔太醫前來醫治。”
“今日之事,不得走露半點風聲,違者殺無赦,九族儘亡。”
即便事發突然,但千鳳儀自始至終,都鎮定自若。
縱然陶灼華是她的枕邊人,可她卻隻是冷冷地看著他倒在地上,沒有攙扶。
她低下頭,看著鞋尖上沾染的血跡後,不由自主地後退一步,眉眼間的嫌惡,一覽無遺。
江岸柳目睹一切,眉頭微蹙,心生寒涼,卻又有一種說不出的釋然。
他擔憂地上前一步,千鳳儀卻後退一步,淡淡道。
“君後受驚,這幾日就在宮裡安心靜養,無事不必出來了。”
說罷,她長袖一揮,直入萬辰殿。
殿裡,千鳳儀焚香沐浴,換了身月黃色的海棠長裙。
靠在軟枕上,愜意地品嘗著沈星吟送來的糕點。
不多時,窗欞處傳來吱呀的聲響,刹那間閃進來一個墨色的身影。
看著熟悉的身影,她眸光微冷,放下糕點,聲音微慍道。
“這些奴才們真是一群廢物,連一個男人都攔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