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言語中的威脅,不言而喻。
千鳳儀離開座椅,一步步走到他的麵前,漫不經心地笑道。
“朕能有今日的成就,右丞的確功不可沒。可如今你已位列百官之首,其子是宮裡最受寵的陶君。”
“如此殊榮,右丞仍不滿足。不知右丞想要的究竟是什麼?”
“是朕的寶座?還是想讓灼華取而代之,成為真正的後宮之主呢?”
最後一句話,千鳳儀陡然提高,眉眼間帶著不可侵犯的威嚴。
陶右丞眼眸中閃露著冷光,卻仍舊跪了下來,深深叩首。
“臣不敢。陛下待臣恩重如山,臣豈敢有非分之想!”
眼見他主動示弱,千鳳儀把他扶起來,語氣溫和道。
“瞧你,朕不過是同你開個玩笑罷了,你這般誠惶誠恐,倒顯得朕不通情理了。”
明明剛才還天子一怒,可這一刻,她的臉上卻盛滿了笑意。
陶右丞微微蹙眉,目光中流露出不解。
但很快他便神色如常,拱手恭敬道:“是臣的錯,還請陛下恕罪。”
千鳳儀負手踱步,坐到了椅子上,俯視著他的虛偽,微笑道。
“不過右丞此行,倒給朕提了個醒。朕覺得灼華身邊,必然有離間你我君臣情誼的小人。”
“所以為了灼華的安危,朕決定換掉宮闕宮的所有奴才,親自從內務府挑選得力的奴才,好好伺候灼華。”
“同時加封灼華為貴君,位列眾君之首,已示朕對他的補償。右丞以為,此舉如何?”
陶右丞咬了咬牙,心有不甘道:“陛下聖明,但投毒之人,陛下難道要這麼輕而易舉的放過嗎?”
千鳳儀不解地抿了抿唇,嗤笑道:“真正的投毒之人,我想右丞遠比朕清楚。”
“如果朕深查下去,誤傷了陶貴君,想來右丞也是心疼不已。”
“既是如此,不如我們各退一步,相安無事,豈不更好嗎?”
眼見於此,陶右丞無路可退,隻得心懷怨憤地叩首行禮。
“臣……領旨謝恩。”
待他走後,千鳳儀終於卸下了偽裝,疲憊地扶著桌案,準備休憩。
而就在這時,紀寒柏從紗簾後走了進來,把她打橫抱起。
嗅著熟悉的玉蘭香,千鳳儀心也逐漸平靜下來。
她攬著他的脖頸,聽著他堅實的心跳,喃喃道。
“紀寒柏,你果然從來都不聽我的話。”
紀寒柏笑著低下頭,吻了下她的額頭,寵溺道。
“辛苦了,你做的很好。”
“隻是我不懂,明明投毒之事,還沒有真相大白,為什麼他這麼主動地敗下陣來?”
千鳳儀閉上眼睛,笑著舒了口氣:“即便沒有真相,可我的直覺告訴我,陶磬必然與這件事脫不了關係。”
“所以我才冒險一試,但很顯然,我賭贏了。”
紀寒柏了然地點了點頭,千鳳儀像個貓兒似的,用額頭蹭了蹭他的下巴,撒嬌道。
“我給他貴君之位,你生氣嗎?”
“生氣倒不至於,但嫉妒是免不了的。至於我以後怎麼算計他,那是我們男人之間的事,與你無關。”
“我最慶幸的事經此一事,他的身邊都是我們的人。若他再想與前朝有所勾結,怕是難上加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