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紀寒柏把她放在床上,蓋好被子,在唇角落下一吻,就要轉身離開。
但下一刻,千鳳儀卻拉住了他的衣袖,可憐巴巴道。
“你就這麼走了?”
紀寒柏不解地蹙了蹙眉,笑道:“從前我鑽你被窩,你都要滅我九族。”
“今兒個我主動離開,你反倒不舍了?”
千鳳儀眨了眨眼中的水光,小指似有若無地摩挲著他的手背,委屈道。
“二哥哥若不想理我,那儀兒便自己一個人睡就是。”
說著,她鬆開了手,卻反被紀寒柏握在手中。
“千鳳儀,你總是知道怎樣才能讓我心軟。”
他語氣嗔怪,可桃花眼裡盛滿了深情。他掀開被子,躺在一側,順手把她撈入懷中。
“記得小時候,你我還有岸柳,常常在一處玩耍。他性子沉靜,是先生眼裡的好學生。”
“可我們卻常常拉著他爬牆摘果子,趁著先生睡覺,在他的臉上畫小烏龜……”
“先生忍無可忍地找到江左丞,氣得他夜半敲門,揚言要與紀尚書絕交……”
千鳳儀噗嗤一笑,躺在他的懷裡,感慨萬千。
“那個時候,我們是真的快樂啊!”
“是啊,但從你八歲那年,得知真相後,我們便再也回不去了。”
她心底一酸,苦笑道:“寒柏,你後悔過嗎?”
“如果紀尚書當初沒有救下我,如果你與岸柳不曾認識我。”
“你們會成為辰國的肱股之臣,一個保家衛國,一個鞠躬儘瘁。你們會與自己的心愛之人白頭偕老,兒女繞膝……”
回想至此,她愧疚難當,聲音也變得沙啞。
“寒柏,這才是真正的你們。是我的錯,我不該用後宮這樣的方寸之地,困住本該翱翔九天的鯤鵬……”
紀寒柏無奈地歎了口氣,捏了捏她的鼻尖,愛憐道。
“那樣千篇一律的生活,或許在沒有遇見你前,我會心甘情願地走完這一生。”
“可隻有遇見你,我才覺得自己是真切的活著的……”
話語間,他細嗅著她身上的玉蘭香,水光朦朧的眼眸,漸漸染上一絲情欲。
“所以儀兒,彆想那麼多。像你這般肆意的人生,原不該被這些俗事侵擾。”
“岸柳既然願意說服江左丞,與你起兵造反。相信他與我的心,也是一樣的。”
千鳳儀眼尾滑落一顆淚滴,但她不願讓他看見。
於是反手拉下帷幔,一個翻身反客為主。
“儀兒,你……”
“閉嘴你這個大壞蛋,你總是欺負我。”
說著,她右手遮住他的雙目,用力的吻了下去。
燭火影綽,芙蓉帳暖,當他從夢中醒來,身側之人已然不見。
他感受著鎖骨間的熱辣,回憶著昨晚的瘋狂,悵然若失。
就在這時,太監走了進來,恭敬行禮道。
“聖上有旨,晉宮闕宮陶氏為貴君。但因貴君身體不適,晉封禮便免了,望六宮儘知。”
紀寒柏冷笑一聲,頗為順心地穿著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