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他賭氣地坐在千鳳儀身側,灌了一大口清茶,才痛心疾首道。
“從前大哥有的東西,我也必然會有。如今你倒好,明知大哥喜歡海棠,便投其所好。”
“麵對我卻是愛答不理,甚至偏寵沈星吟時路過關雎宮,都不肯進來瞧瞧我!”
聽得他的抱怨,千鳳儀與江岸柳相視一笑。
她笑吟吟地從袖口中,取出一塊青玉梨花佩:“喏,這次可不能說我厚此薄彼了吧?”
紀寒柏雙眼放光,開心地接過玉佩,翻來覆去的看了好幾遍,才歡喜道。
“是你親自雕刻的嗎?為什麼岸柳的是簪子,我的卻是玉佩呀?”
千鳳儀故作惆悵的攤了攤手,無奈道:“你的性子就跟炮仗一樣,一點就著。偏偏又和陶灼華水火不容。”
“我呀,怕你哪天一個不如意,順手抄起簪子插死他。到那個時候,我可不會徇私枉法呦。”
聽得她的調侃,紀寒柏不滿地撇了撇嘴,嘟囔道:“還說不偏心,明明就偏心的很。”
“你可以同岸柳談笑風生;可以放低身份哄著陶灼華;可以陪沈星吟做糕點;甚至可以同許蘭卿那樣木訥的人討論書畫……”
他越說越委屈,眼裡甚至多了些許水光。
“早知如此,我就該一早剃了頭當和尚去!”
千鳳儀心下一軟,眸光裡也滿是愧疚。
她正想著如何哄他時,卻聽得江岸柳調侃道。
“既然儀兒這般不好,那寒柏不如現在就去萬佛寺出家如何?”
聞言,紀寒柏驚詫地瞪大了眼睛,可他卻依舊不依不饒。
“哦對了,出家人身上是帶不得金銀之物。所以儀兒給你雕刻的這枚青玉梨花佩,便暫時交給我保管吧。”
說著江岸柳就要起身,奪走他的玉佩。
紀寒柏猛地起身,死死地護在懷裡,氣惱道:“送給彆人的東西,哪裡有要回去的道理?”
“更何況,你與我是兄弟,當大哥的哪有欺負小弟的!”
此言一出,江岸柳與千鳳儀哈哈大笑,微風吹落淡粉色的海棠花瓣,襯得更加溫馨。
紀寒柏也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笑著坐了回去:“你們兩人慣會合夥欺負我。”
“不過話說回來,馬上就端午節了,咱們該怎麼過呀?”
“端午節不就是沐浴齋戒,燒艾草,飲雄黃酒,做些儀式罷了,這又有什麼好籌謀呢?”
看著她一臉不解,江岸柳猶豫再三,緩緩開口道:“其實寒柏想問的是,端午節那日,恰巧是先皇忌辰,所以……”
“哦……原來是這個啊……”
她拉長尾音,漫不經心道:“反正他是我殺的,我若再去祭拜他,豈非在打我自己的臉?”
“可是儀兒,無論從前你與先帝多大的仇怨,又是如何走到這個位置。隻要你是辰國的君主,便必須要成為萬民的表率。”
江岸柳字字句句,發自肺腑。可千鳳儀卻起身推開桌上的刻刀,不耐煩道。
“我從未想過成為辰國的君主。可若做不到這個萬人之上的位子上,我就無法為我枉死的母妃報仇雪恨!”
“我知道你是真心為我好,可我的心告訴我,我做不這背叛母妃的事!”
說罷,她陰沉著臉,憤怒地離開。
路過禦花園時,許蘭卿迎麵而來,正要俯身行禮,她卻視而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