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未走幾步,她的手腕便被一隻微涼的手扼住。
千鳳儀氣惱地抬頭望去,卻見許蘭卿低下頭,用手絹包住她的手,聲音泠然。
“陛下,您的手受傷了。”
直到這一刻,千鳳儀感受到手心火辣辣的疼痛。
她緩緩低下頭,鮮血已然浸濕了白絹。
如今回想,大約是剛才推刻刀時,不小心劃破了手心。
正在她沉思之時,許蘭卿已然把她帶回到了如玉宮,包紮傷口。
宮殿裡很典雅,多是淡青色的裝飾,甚至可以說得上是簡樸。
千鳳儀的視線,最終落在了專心包紮的許蘭卿身上。
“疼嗎?”
“不疼。”
許蘭卿沒有回答,卻微微加重了手上的力氣,疼得她倒吸了口涼氣。
“許蘭卿你在做什麼?”
聽得她的訓斥,他抬起頭,眸光平淡無波。
“臣侍隻想告訴陛下,疼就要說出來,而不是一味的忍耐和逃避。”
千鳳儀嗤笑一聲,譏諷道:“今兒是什麼日子,怎麼每個人都想教育朕?”
他起身收著傷藥,淡淡道:“或許陛下聽說過陽奉陰違嗎?”
千鳳儀沒有回答,看著他的眸光,卻越發陰冷。
“您是帝王,縱然心中有恨,也要忍常人所不能忍。但您也可以在掌控範圍裡,做一些您想做的事。”
她起身上前,用纏著紗布的手,用力地捏住他的下巴,似笑非笑道:“你究竟想要說些什麼?”
“先皇忌辰與端午佳節同日舉行,必然倍受矚目。”
“翎公主必然以祭祀先皇為由,為難陛下。陶右丞也會抓住契機,讓陛下難堪……”
千鳳儀冷若冰霜,指尖逐漸用力。紗布上血液逐漸染紅大片紗布,想要逼迫他就此閉嘴
可他依舊鎮定自若,不卑不亢。
“陛下該如何在羽翼未豐之前,挾製住這兩隻惡虎,這才是眼下最重要的事。而不是一味的任性胡鬨,致使江山不穩。”
“你知道你現在說的每一句話,朕都可以治你死罪嗎!”
“先皇暴虐,民不聊生。但自從您榮登帝位,改革換新,百姓不複以往淒慘……”
他的語氣越發堅定,卻又伸出手,默默捂住她流血的傷口。
“臣侍不在乎誰在這個位置上,臣侍隻知道,誰有能力讓百姓安居樂業,誰才是辰國真正的王。”
千鳳儀眼眸狠厲不減,卻又任由他握住自己的手腕。
“你既然這般體恤百姓,自該在朝堂上有一番作為。所以你屈尊後宮,究竟所之為何?”
他垂眸一笑,並沒有回答。拉著她坐到桌邊,再次包紮傷口。
千鳳儀不肯死心,繼續問道:“難道你與他們有私仇?或者說想要從我身上得到什麼?”
“權勢?榮華?還是朕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