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似有為人師長之意,千鳳儀挑了挑眉,毫不遮掩道。
“你若氣我算計你,大可以在我落水的時候,讓我自生自滅。”
“既然你明知是坑,還要往裡頭跳,又做些馬後炮的勾當。”
“由此可知,你也是個不折不扣的小氣鬼。”
紀寒柏哈哈大笑,從身側拿起最紅的野果,擦拭乾淨,滿目寵溺地放在她的手裡。
“我之所以說出來,隻是為了告訴你,萬事不必瞞我。因為你無論做什麼,我都會毫不猶豫地支持你。”
說著,他又挪到千鳳儀身邊,啃著酸澀的野果,感慨道。
“不過經此一事,我真的很開心,你能在麵臨危險時,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讓我陪著你。”
“你向來是個極度要強的人,即便是打碎了牙齒往肚子裡咽,麵容上也不會表露出任何痕跡。”
“我心疼你,想要把你擁入懷中,告訴你萬事有我。可是我嘴太笨,生怕會惹你生氣,便隻能把它們藏在心底……”
他目光越發堅定不移,信誓旦旦道。
“可我敢拿性命起誓,隻要我紀寒柏還有一口氣,你想要的一切,我都會披荊斬棘,呈給我此生最愛的女子……”
紀寒柏字字句句,發自肺腑,惹得千鳳儀酸澀不已。
她彆過頭去,眨了眨眼睛中的淚水,聲音有些哽咽道:“紀寒柏,你惡心到我了。”
話音剛落,紀寒柏頓時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道。
“惡心?我好不容易表露心跡,你竟然說我惡心?”
“千鳳儀你可真沒良心,好歹我也和你同生共死這麼多回,你就這麼對待我!等我回去,我一定要跟岸柳好好告你的狀!”
千鳳儀轉過頭,看著他氣急敗壞,眸中不再流露傷痛,破涕為笑道。
“我喜歡你沒心沒肺,又無法無天的樣子。就像你故意砸了陶灼華最心愛的花瓶,被他追著滿皇宮跑,卻又忍不住回頭鬥嘴的肆意與無束………”
“寒柏,這才是真正的你。你從不屈服於任何一個人,你隻聽從自己的心。”
聽得千鳳儀溫軟的話語,回想到陶灼華氣的七竅生煙的模樣,紀寒柏忍俊不禁,心情大好。
“好吧,既然你這麼偏愛我,那我就勉為其難地收下你的讚美。”
“但是接下來,我們該怎麼做呢?”
千鳳儀微微擰眉,沉思片刻:“昨夜刺客的招數,像是當初陶磬送給我們,刺殺先皇的暗衛。”
“可那個時候,我們離開皇宮,也不過一個時辰。這就說明,我的身邊安插了他的眼線。而這個人,必然是與我形影不離。”
“你的意思是……”
“最近趙公公看向我的眼神,有些躲閃。言行舉止,也越發讓人摸不清頭腦。”
“可趙公公是淑妃娘娘一手提拔的人。他既對你母妃感恩戴德,難道會對你有所圖謀嗎?”
千鳳儀長歎一口氣,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似是無奈道:“當初伺候我母妃的人,全部被先皇賜死。”
“他能活下來,必然有一番過人的本事。”
紀寒柏眸光微黯,起身靠牆,拉著她的手:“不管將來如何,我和岸柳是絕不會背叛你的。”
千鳳儀撫摸著他臉頰的劍傷,踮起腳,輕輕地吻了上去。
“我知道的寒柏,所以你一定要照顧好自己,彆拋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