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岸柳微微皺眉,不解其意:“聽寒柏說,你好像更偏愛列嬴。”
“隻是你的種種舉動,卻讓我有些看不透。”
千鳳儀啜了口茶,不緊不慢道:“竹清就像紙糊的燈籠,需得好生保護,才能留的長遠。”
“而列嬴就像堅韌執著的野草,無論如何摧殘,隻要還有一線生機,來年必然遍野青翠。”
江岸柳眉頭漸舒,千鳳儀的笑意也盈滿了眼眸。
“我若給了他高位,以陶灼華的心性,隻會除之後快。在野獸還未長大的時候,斷了他的希望,可不是明智之舉。”
江岸柳點了點頭,又看向她麵頰上的傷痕,擔憂道:“寒柏如今在宮裡閉門不出,臉頰上的傷痕還可以遮掩。”
“可你明日上朝,陶磬必然疑心,這可如何是好?”
千鳳儀揉捏著他的食指,目光狡黠:“不必擔憂,我自有應對之策。”
第二日,朝堂之上。
千鳳儀一身金紅祥雲的鳳袍,戴著一方薄紗鬥笠,端坐在朝堂之上。
堂下百官竊竊私語,獨陶磬唇邊勾起一絲冷笑。
“陛下有恙,所以昨日未曾上朝。不知陛下身患何疾,讓我等臣子,無法一睹尊容,更是甚為憂心。”
千鳳儀掩唇咳嗽兩聲,疲憊道:“朕誤食糕點,身上滿是紅斑。為免驚嚇愛卿,所以才不曾示人。”
見她有所推辭,千鳳翎輕笑一聲,看與陶磬交換了和眼神,煽風點火道。
“女帝是辰國的君主,是我們的王。陛下身體抱恙,則天下不穩,臣等也不得安眠。”
“請陛下感念百官的赤誠之心,切勿推辭。”
“請陛下垂憐……請陛下垂憐……”
隨著文武百官的齊聲懇求,千鳳儀坐在高堂之上,緊緊地攥緊衣袖,沉默不語。
陶磬微笑地看著千鳳儀的局促,卻向身側的千鳳翎,低聲道謝。
“多謝翎公主相助,來日若有需要,陶某必定鼎力相助。”
千鳳翎勾了勾唇,眼眸的笑意,宛如淬了毒的刀刃。
“右丞大人不必多禮,我們既然目的相同,日後自然需要守望相助。”
話語間,千鳳儀已然伸出右手,示意眾臣噤聲。
她緩緩地摘下鬥笠,卻讓眾臣驚詫地瞪大了眼睛。
千鳳儀原本白皙的麵龐上,布滿了觸目驚心的暗紅色紅斑。
就從前清冷的丹鳳眼,如今也腫得看不清本來的麵目。
眾人見此,慌忙移開視線。有的甚至不禁捂住胸口,忍住心底的惡心。
看著千鳳翎目瞪口呆的模樣,千鳳儀眸光含笑,又看向陶磬,意有所指道。
“諸位見了朕的麵容,如今儘可以可以安心了。”
“隻是朕有一事不明,究竟是誰妄傳謠言,說朕離開皇宮,被刺客刺殺,生死不知呢?”
說著,她看向身側瑟瑟發抖的趙公公,笑裡藏刀道。
“你知道是誰嗎?趙公公?”
最後一句話,明顯帶著威懾和狠厲。
趙公公撲通一聲,跪了下來,涕淚橫流道:“奴才知錯了!求陛下開恩!”
“奴才不是有意要出賣陛下!這一切都是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