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升為君,向來是一宮主位才有的名號。
見她為難,沈星吟趕忙說道:“臣侍與紀君甚為投緣,一見如故。陛下不必替臣侍另開宮殿。”
千鳳儀抿了抿唇,猶豫不決道:“隻是這樣,總是太過委屈了你。”
沈星吟靈光一閃,喜笑顏開道:“那臣侍就鬥膽,請陛下為臣侍另設一灶房,許禦花園東南出的空地,為星吟種菜之所。”
“如此一來,臣侍閒暇時,既可做些陛下愛吃的吃食,又可以與紀君舉杯對酌,豈不兩全其美?”
千鳳儀茅塞頓開,笑道:“如此甚好,朕允了。”
歌舞聲再次響起,宴會恢複了以往的祥和。
每個人的臉上,都掛著得體的笑容。可每個人的心中,卻都藏著各自的秘密與籌謀。
飯畢,眾人隨著千鳳儀,來到了禦花園的高台之上,欣賞著絢麗奪目的煙花。
繽紛的色彩,渲染了漆黑的夜幕,燦爛而輝煌。
千鳳儀仰著頭,含笑的眼眸中,帶著些許悲涼,卻綻放了煙花的美麗。
紀寒柏默默地走到她的身邊,握住她微涼的手,瞳孔裡倒映著她的身影。
“我升了星吟的位分,你會生氣嗎?”
混雜著煙花爆裂的聲音,紀寒柏聽得並不是很清楚。
但他依舊目不轉睛地看著千鳳儀,輕輕地搖了搖頭。
“雖然我與岸柳及其氏族,會為你赴湯蹈火。但陶磬野心勃勃,陶氏一族,盤根錯節。”
“隻有拉攏更多的朝臣,歸屬我們,才能夠有足夠的資本,鏟除異己。而星吟心思單純,沈尚書在朝堂之上,也舉足輕重。”
“從星吟開始下手,是最好不過的選擇。”
千鳳儀沒有回答,卻微不可查地歎了口氣。
“寒柏,我對星吟,是不是太過冷血無情?”
紀寒柏捏了捏她的指尖,溫聲安慰道:“星吟雖然心性純良,但他不是一無所知。”
“他既然能讓陶灼華這般囂張跋扈的人,都能自食其果。那麼我們的心意,想來他也會明白的。”
千鳳儀輕輕地點了點頭,感慨道:“往年的中秋,都是我們三人一起度過的。如今岸柳不在,我總覺得心裡空落落的。”
“是啊,我們就像風箏,而岸柳就像牽著我們的線。隻要有他在的地方,那就是我們的心安之所,是我們的家。”
看到紀寒柏也變的多愁善感,千鳳儀噗嗤一笑,話鋒一轉道:“你說七夕節的那個河燈裡,他究竟藏了什麼願望呢?”
紀寒柏攤了攤手,似是無奈道:“我也問過他好多次,可他就隻是笑著不肯回答。”
“若是被我逼急了,他就要讓太監把我轟出去……”
說著說著,他懊悔不已:“早知如此,當初我就應該偷偷看他寫的紙條。這樣一來,我們也不至於好奇這麼久。”
千鳳儀轉頭看向紀寒柏,笑著點了下他的眉峰:“你呀,總是喜歡捉弄岸柳,若真被他知道,看他不把你趕出璋璞宮去。”
正說著,耳邊傳來一聲炸響,最後一隻煙花,綻放在漆黑的夜空中,揮灑著最後的光彩。
紀寒柏抬頭望去,沉浸其中,但漸漸的,他心中生出一股悲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