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的囑咐:“公子,廂房門窗不緊,您這身子骨可彆凍壞了。”
此言一出,隨從們都不願讓他住廂房。
上房在一樓,做什麼都方便,用飯或者如廁都不必上下折騰,正好適合走兩步就氣虛的宋辭。
宋辭皺眉:“可……”
“無妨。”傅春柳上前一步,將手中鑰匙向後一丟,扔進啞奴懷裡。
“我同宋辭住一間。”
“啊?”管事結結巴巴:“這……這這……”
張籍急急忙忙阻攔:“大小姐,於理不合!”
看掌櫃微微僵住的表情,傅春柳挑眉笑了笑:“收了錢,總得辦點正事不是嗎?”
說著,轉身朝宋辭眨了眨眼,宋辭立馬明白她的意思,點點頭:“也好,有你在我放心些。”
管事聽出他話中的玄機,公子入了冀州愈發虛弱,應是極陰之地帶來的負麵影響,同仙姑在一起,說不定更穩妥。
他也不再多問,拉著餘下人就走:“公子若有需要儘管吩咐小人。”
張籍雖然奇怪,但看傅春柳態度明確,便不在阻攔,轉念一想,那宋公子就算想做什麼也打不過大小姐,稍許安心。
獨獨啞奴,立在原地一動不動,傅春柳懶的搭理他,跟著宋辭一道回上房。
側身之際,被人猛地拽住胳膊,細長手指箍的極緊,傅春柳眉頭一皺,回過頭對上那雙冰冷的狐狸眼。
她沉聲道:“撒手。”
見他不動,傅春柳左手打了個響指,一道長風直吹麵門,嚇得他鬆開手擋在眼前,隻拂過額前碎發。
她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
關上房門後,傅春柳落下門閂,順帶加了個結界。
身後宋辭點燃了燭火,套上燈罩,深感佩服:“你怎麼知道那掌櫃不對勁?”
“他看你的眼神,簡直想要生吞活剝了。”
騎了整日的馬,傅春柳腰酸背痛,癱坐在最近的椅子上,毫無形象可言。
“他是邪祟?”
傅春柳沒下定論:“不知,下半身被櫃麵擋著,看不見影子,不過有點功力,道行應該不低。”
他輕歎口氣:“若不是我拖後腿,早該進城了,也不至於住這陰森森的地方。”
“可彆這麼想,夜裡行走更加危險,指不定碰上什麼孤魂野鬼,再被抓進淒惶府。”
“春柳好像很了解此地?”
“從前來過幾次。”
宋辭看她百無聊賴的模樣,突然笑了,隻是唇色蒼白,有氣無力的:“我很羨慕你。”
傅春柳不解:“此話怎講?”
“我自幼時起便體弱多病,彆說像如今這般來回折騰,就是宋府都不許出。”
“我聽你爹說,你從前慣愛翻牆逃課,四處惹事,還偷跑上商船,順著嘉陵江坐丟了,找到你時還在當地衙門蹲著。”
傅春柳摸了摸鼻子:“那是我報官說我走丟,他們非說我偷渡來的,硬將我扣了。”
尷尬道:“不是什麼光彩事,有何羨慕的。”
“這話可就是挖苦我了。”他惆悵著搖頭:“那些不光彩的事,卻是我半生企及。有傍身的本領,健康的身體,三兩好友,仗劍天涯。”
“世道可沒你想的那麼浪漫。”
傅春柳順手摸過桌上的柑橘,把玩在手中,一下一下扔著。
“多的是肮臟與醜惡,罔顧人倫的事情,修真界也並非仗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