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友甫沉聲道:“江微,今日你要麼將婉兒受的委屈重新受一次,要麼就直接把掌家權交出來,這掌家權在你手上已經十多年,你彆怪我不給你機會,我已經給足了你臉麵。”
掌家權一直在江微手裡,連帶著方印一起。
江微笑出了聲,沒有說話,半晌,才轉頭盯著程友甫,一字一句的道:“人不要臉天下無敵,侯爺今日真是很好的詮釋了這句話。”
本想著慢慢來,可有一點被她忽視了。
程友甫對待她的態度從來都不是好言相勸,大多數都是給她一棍棒,又給她一顆甜棗。
偏生從前的江微被程友甫這一套拿捏的死死的。
既然現在侯府這一家人做事絲毫不顧及她,那她自然也是有樣學樣。
程友甫:“江微!你竟然敢對自己夫君說這種話!你在江家學的教養都白學了?侯府養著你,你不對侯府感恩戴德也就罷了,還對我出言不遜,我看是時候請族長了。”
江微猛地看向他,緩聲道:“侯府養著我?那當時母家陪嫁過來的嫁妝去哪裡了?誰家夫君會對自己夫人動手!”
她每說一句就往前一步,程友甫不自覺的往後退了幾步。
程友甫撇了撇嘴,“你怎的如此小氣,出嫁從夫的道理你不會不知道,你看看你這個樣子,出了侯府又有誰會要你?”
他不滿的看著江微道:“好,彆說我不講情麵,重新給你個選擇,彆說我為難你,要麼你把這些年來在侯府的吃穿用度都拿出來,要麼掌家權交給婉兒。”
拉著秦婉往旁邊一坐,“哦,若是我記得沒錯,你這個玉盞就是我送你的生辰禮吧?”
生辰禮?
江微瞥了一眼他口中所說的生辰禮,哦,記起來了。
在原主二十歲的生辰那天,程友甫喝的酩酊大醉,直接闖進了清風苑,抱著她一頓哭訴。
那一夜說了許多,說他對不起她,說他一定會給他最好的。
她一個勁的安慰他。
結果第二日,秦婉就進了門,程友甫鐵了心要給秦婉一場盛大的婚禮,但秦婉的身份難免被人指指點點,最終還是以妾室的身份進了侯府。
兩人新婚燕爾之際,命人給她帶來了一副玉盞,美其名曰給她的生辰禮。
江微收回了視線,暗自尋了個舒適的位置坐下。
真是好一個生辰禮,真是天大的笑話!
給巧兒使了個眼色,巧兒不知從何處拿來一把算盤和一本厚重的書。
江微淡然接過,一個轉身將算盤放至眼前擺好,左手翻開一頁紙,同時右手在算盤上不停的撥弄,“既然侯爺如此說,那不妨就算的再清楚些,關於侯爺所說的吃穿用度,從嫁進侯府開始,嫁妝就已經在一點一點的往外流。”
她頭也不抬,全神貫注,語氣說不出來的淡定,“不說從前,隻說近兩年,去年年底府中炭火不足,抽了整整一百兩銀子購買了銀骨炭,而這些銀骨炭都進了西苑。”
“今年秦姨娘生辰,侯爺從外購置了大量的金銀細軟,還有一顆品相上乘的夜明珠,而這些金銀細軟中,有一部分是從清風苑拿出去的。”
越說,對麵兩人的臉色便更加難看。
江微終於抬頭,靜靜的看著程友甫,“諸如此類還有很多,侯爺還要繼續聽下去嘛?”
程友甫已然沒了來時的神色,他結結巴巴的指著江微,“都是一家人,不都是互幫互助,再說了,當初我可沒求著你給我,婉兒身子本就比你弱些,凡事周到些又如何?你怎的如此小氣!”
江微放下手中的算盤,“就隻是我方才說的兩樣東西,就已經有上千兩銀子,侯爺都說了要算清楚些,我也不能不識趣,先把一千兩銀子還給我吧,再說其他的數目,侯爺覺得如何?”
沒有錢還在這裡和她裝大尾巴狼。
她往前伸了伸手。
秦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