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牧清拿著酒杯的手頓了一下,他若無其事地坐在了她的對麵,聲音溫柔:“你怎麼忽然想起了這個問題?”
“我以前一直以為是有的。”林晚深吸一口氣,笑得有些嘲諷,“可是今天,我忽然發現,人心本就難測,怎麼可能會有永遠不變的愛情。”
“是賀辰做了什麼?”蘇牧清挑了挑眉,眼中神色複雜難辨。
“誰知道呢?”她聳了聳肩,趁著他不注意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飲而儘,“我倒希望是我誤會了。”
“晚晚學姐,你真的不考慮一下彆人了嗎?”蘇牧清看著她,聲音裡帶上了些許的蠱惑,“我比他年輕,比他更愛你,隻要你想要,我可以比他做的好得多。”
“不要開玩笑了。”林晚有些尷尬地岔開了話題,“在我心裡,你一直都是最好的朋友。”
“算了,反正我也已經被你拒絕慣了。”蘇牧清臉上閃過一絲黯然,隨後笑著喝下了來到這以後的第二杯酒,“我送你吧,你到家裡好好休息一下。”
他站起身,走到她的身旁伸出手:“走吧,學姐。”
“我還沒喝夠呢?”
他挑了挑眉,什麼也沒有說,隻是手離她更近了一點。
其實,賀硯、鬱誠還有蘇牧清都有一些相似的地方,比如自信,比如強勢。
“走吧,學弟。”林晚一臉不開心地把手遞了過去。
“不要不開心了,學姐。”他把她拉起身,兩個人之間的距離進到有些曖昧。
林晚下意識地向後退了兩步,她沒有發現看到這時身邊人的臉色變得陰沉莫測,隻是一瞬間,他又變回了那個陽光爽朗的樣子。
等把林晚送回家,他自己回到彆墅時,時間已經到了晚上。
蘇牧清感受了一下身邊縈繞著的酒氣,眉頭緊皺。
“今天中午,賀辰在瑞茗軒吃飯,一起的人還有鬱誠和雲書寧。”——by徐正。
賀辰和鬱誠不是水火不容嗎,他們兩個人怎麼會一起吃飯?
他把視線移到了雲書寧三個字上,看來這個人,不簡單啊。
讓林晚傷心的人,應該就是她吧。
不過這樣看來,賀辰和她好像也不是林晚想的那種關係。
至於到底發生了什麼,就需要好好查一查了。
“幫我查一查雲書寧,我要知道關於她的所有資料。”
蘇牧清隨手把手機扔到沙發上,回到家後,他懶得維持臉上的表情,這樣的他看起來完全沒有白天的爽朗陽光,反倒是充滿了黑暗和抑鬱。
晚上十點,他準時坐在了床邊,剛洗完的頭發也已經被吹乾。
他是一個很注重養生或者說很惜命的人,平日裡不抽煙不喝酒、按時吃飯、早睡早起,每天早上堅持運動。
可是即使這樣,他每天的晚上依然會被失眠和噩夢纏繞,好不容易睡著了,夢裡也都是黑暗或血紅。
坐在床上,他看了一眼擺在床頭的安眠藥,隨手拿出五粒想要放到嘴裡。
可是這個時候,他忽然想起不久前他剛剛喝過酒。
想到這裡,他拿出手機,一本正經地查到:喝完酒後,可以吃安眠藥嗎?
答案當然是——不可以。
他嘴唇緊抿,臉上帶著一股莫名的委屈,像一隻需要順毛的大狗狗。
看來今天晚上又要在床上清醒地躺上八個小時了。
正在這時,蘇牧清看了一眼扔在床上的手機,他忽然想起了今天中午劉曉琳給他發的那個音頻。
他拿起手機,死馬當成活馬醫地點開了這段音頻。
因為這個主播沒有用收納聲音的麥克風,音頻也經過錄屏和剪輯,所以聽起來有些失真。
但是……
一遍過後,蘇牧清覺得自己的心靜了下來;
兩遍過後,他覺得自己有了些許的困意;
三遍過後,困意不斷上湧
……
等到他再睜開眼睛時,外麵的天色已經大亮,手機因為電量過低已經自動關機。
這是這十幾年來,他睡得最好的一覺,沒有噩夢,沒有那些人猙獰黑暗的臉,隻有一個溫暖輕柔地聲音在他身側徘徊。
他拿起手機,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找到這個聲音的主人。
他想起劉曉琳和他說的這個主播的名字,試探性地輸入了‘筆墨’二字。
緊接著,一個帖子就出現在了他的麵前。
【樓主:距離筆墨離開已經25天了,我還能等到她回來嗎?】
蘇牧清皺著眉頭點了進去,迅速地瀏覽了一遍,然後撥通了一個電話。
“boss,你還記得你昨天晚上在讓我查人嗎?我一晚上沒睡覺才把雲書寧最近的行動軌跡搞清楚,白天正準備查她之前發生過的事情,結果今天這才早上八點,您就又給我找了新的活。”
手機裡的聲音聽起來委屈而絕望,“你讓我找一個主播,沒問題,可是你為什麼一個小時後就要,我隻是一個助理而已,不是超人啊,boss。”
吐槽完後,手機裡的聲音意識到了他的失態,變得沉穩冷靜:
“今天雲書寧現在正在公園裡散步,據我所知,這是她最近第一次出門散步,現在來看距離結束還有一段時間,您要是不想非法入侵她家門的話,最好現在就出發。”
“至於那段音頻,我儘快處理,最晚中午十二點前發給您,可以嗎?”
“你把她現在的地址發給我。”蘇牧清懶洋洋地聽著他的抱怨,因為睡了一個好覺,今天的他格外寬容。
反正閒著也是閒著,就見一下這個讓林晚傷心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