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章(1 / 2)

“這是如何?”崔清若疑惑。

翠喜解釋道:“王家送了帖子,邀請明日咱們府上的小姐去參加賞花宴。”

這些日子,崔夫人對這個女兒的上心下人們都看在眼裡,故而翠喜和前頭送禮物時可謂是判若兩人。

她笑說:“多謝你來告知我。”

看來上次的一錠金子還是起了些作用。

翠喜捧著她:“如今夫人看重小姐,我們做下人的自然不能怠慢了您。”

她聞言頗為高興,一副目光短淺,隻瞧著眼下的粗笨樣。

翠喜表麵奉承她,看她這樣心裡卻是瞧不起的,堂堂陳郡謝氏的女兒,連那些小門小戶的人家都比不得。

“夫人還說讓您好好準備,聽說這次不僅王府的公子,還有其他世家的公子。”翠喜思索道,“聽說還有宗室的人。”

她應道,看來這京城裡的人,還是一如既往地給王家麵子。

“翠喜姑娘可是還有話想說?”她瞧眼前人,鬼鬼祟祟四處張望的樣子,故意開口讓她自亂陣腳。

翠喜不懷好意,聽她這話雖故作鎮定,但還是難免驚慌,道:“奴婢隻是遵從夫人的吩咐,瞧瞧姑娘你可缺什麼。”

她瞥了眼這人,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麵上卻笑著回道:“我一切都好,你讓母親放心。”

溫和不爭的樣子,與她從前並無兩樣。

“冬青,你和我出去一趟。”打發翠喜,“我約了三妹,你便回母親處罷。”

今日崔嬈邀了她出門,不過她原是推了的,現在卻隻能打著她的名義了。

那人疑點重重,雖說得動聽,然而她還是不可能因三言兩語的幾句改悔,就對旁人放下戒心。

“小姐,你不是讓我去……”果然冬青也疑惑了。

崔清若搖頭:“走吧。”

看翠喜那鬼鬼祟祟的樣子,怕是打了什麼壞主意。

她不走,她們又如何能有下手的機會呢?

不露出尾巴,她又如何借題發揮。

出來時,她卻沒讓人去喊崔嬈,她隻是需要個由頭,暫時不讓冬青生疑。

天香閣名字取得俗,不過卻是十分的貼切。

此處隻定製成衣,用的都是最華貴稀少的料子,刺繡的繡娘有蘇州河畔幾代家傳的繡工,也有來自南疆的異族姑娘。

隻要錢給夠,這裡什麼樣的衣裳都做得出,就連宮裡的娘娘都慕名而來。

自然,這樣出風頭得罪人的行為,背後是有其依靠的。

那便是王鳶,她雖立了女戶,但終究是謝家的嫡長女,同時還是王家的外孫女。

這樣的身家與她的聰慧,相輔相成才有了如今的京城首富王鳶。

天香閣的掌櫃同樣是女子,冬青不認識,崔清若卻是有印象的。

似乎是幾年前名滿京城的舞姬,可惜後來年老色衰,門可羅雀的日子過久了,漸漸就沒了動靜。

原來是來這做了掌櫃。

她拿出那塊羊脂玉佩給掌櫃瞧,那人拿在手中仔細端詳片刻,便笑道:“姑娘這邊請。”

天香閣總共兩層樓,那人領崔清若行至第二層,敲了敲其中一扇門。

“薏娘,這位姑娘找你。”

她走進去,聽見那人似乎剛起,慵懶道:“把門關上。”

說實話,近日遇見的這些女子,和崔清若平日裡遇上的、看見的都有太多不同。

高門女子大多未嫁時,習禮樂,讀詩書,嫁人後,掌管中饋,處理家中大小事宜。

她們和眼前此處的人,活得迥然不同。

薏娘的一席青絲如瀑,拿梳子仔細梳理,卻並不覺得自己這樣或許是衣衫不整,不能見客的。

薏娘解釋道:“崔姑娘來此處,必是有緣由的,不妨告訴我,讓我替你出謀劃策如何?”

她沉默片刻,問:“王姐姐呢?”

薏娘道:“你說東家?她自有更重要的事需做。”

她心裡不無驚訝,她原以為那人讓她來天香閣,就是因為這裡是她最重要的產業。

“東家讓你來此處,是因為這裡的姑娘最是心善,”薏娘看出她心中所想,柔聲解釋,“我們這兒不是紅顏老去的伶人歌姬,就是些被發賣的小妾棄婦。”

她疑惑地望著薏娘。

雖說如今天下太平,但是盛世仍有餓死鬼,何談如今這中興的局麵。

像薏娘口中這樣的人,多得不計其數,隻是她瞧薏娘生得漂亮,又氣度不凡,還以為她亦是名門出身。

“我原隻是一乞丐,若不是當年王夫人救了。早不知是餓死了,還是被牙婆賣去了何處。”薏娘道。

聽了這話,她想起自己來的初衷,忽然有些開不了口。

還是薏娘盯著她看了許久,她方才問:“您可了解王家的門風?”

她既不打算嫁給謝庭熙,那總得再給自己找條出路。王家是軍功起家,族中多的是在邊疆的駐軍官員。

若是能相看一門婚事,到時候離了京城,縱是兵權是個問題,但如今邊疆穩固,雖說邊地苦寒,總是比京城安全。

隻是薏娘那番話,就顯得她這想法有些可笑和幼稚了。

不知對方看出自己的意圖沒有,她隻是隨意挽了個發髻,道:“王家嫁不得。”

“姑娘若是覺得天高皇帝遠,可莫要忘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的道理。”薏娘道,“兵權——陛下靠著王家登上帝位,當然不能除了它,至少眼下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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