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鳶忽地想了起來,她提醒道:“我記得那崔家小姐,在家中可是十分的不受寵。”
“到時候嫁妝要是帶的少,你可彆嫌棄人家。”王鳶調笑道。
京城高門裡,以驕奢淫逸為榮。砸著玉石聽響聲,已經算是最輕級彆的浪費了。
故而,高門貴女們的嫁妝,那是從小就開始準備的。
不至於十裡紅妝,那出嫁時,一百二十八抬嫁妝還是要有的。
這下謝庭熙反倒沉默了片刻,王鳶看他這樣,還真有些擔心。
他該不會真介意那姑娘沒嫁妝吧,
謝庭熙辭彆道:“若無事,我便走了。”
“誒,你……”王鳶正想挽留,就瞧見崔家姐妹的房間已經空了。
王鳶啐了口,“好小子。”
她還真以為他是來道謝的,原來是來等媳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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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你看!”冬青拉了拉崔清若的衣袖,激動道,“是謝公子。”
崔清若望過去,隻見謝庭熙長身玉立,如曾經無數次,她於宴飲席間所見般風清月朗。
謝庭熙徐徐走進她們,在約三尺的地方停下,拱手道:“見過兩位小姐。”
崔嬈對他沒什麼好感,隻敷衍著回了個禮。倒是崔清若很是害羞,慢了半拍才回禮。
“謝公子若是無事,我與阿姐便走了。”崔嬈不客氣道。
在她眼裡,此時的謝庭熙臉上,隻寫著四個字——登徒浪子。
毀了她姐姐清白的壞男人,她恨不得直接抄家夥打死他。
崔清若拽了拽她的衣袖,眼裡是細碎的少女情思。
她道:“你先走吧……我、我想和謝公子說說話。”
崔嬈想說話,卻被冬青拉著走了。
“三小姐,咱們先走。”
她正裝著結巴的樣子,小心翼翼地一字一句道:“謝、謝公子,我……”
對方卻直接開門見山道,神情淡漠,卻語不驚人死不休:“你想嫁給我嗎?”
這下輪到她語塞了。
那日廣蓮寺之遇,他隻以為對方是被知曉秘密,才會那般與往日不同。
如今看來,或許這人並不是他表現的那般敦厚樸實。
她聲音微弱,但語氣卻難得的認真堅定道:“我想。”
她隻以為謝庭熙是擔心她不願,才來問問她,也好提前勸勸她。
這麼想來她這個夫君,除了未來可能卷入權力漩渦,人品確實一等一的貴重。
謝庭熙原本想好的話,又被他重新咽了回去。
崔家二小姐果真如他打探的消息一樣,愛他愛得深入骨髓。
愛?謝庭熙鳳眸微眯,隻覺得這個字聽起來就讓人厭惡。
他從袖口裡取出一盒匣子,像拿著燙手山芋一樣,連同裡麵的東西塞進了她手裡。
他道:“送你的。”
崔清若掂量了一下,沒什麼聲響。
這人該不會真送她梳妝盒吧,連支發簪都不放,這樣追女孩子不好吧。
她捧著這個盒子回府,一路上,崔嬈都表現出了極高的興趣,催促她打開看看。
隻是她笑著拒絕,暗暗表示她想回屋自己拆開。
崔嬈知她喜歡謝庭熙,也不勉強她。
其實,她隻是想給送禮物的人留點麵子,畢竟,打開裡麵什麼都沒有,是有點太丟人了。
她打開匣子,卻發現裡麵並不是空無一物。
裡麵塞滿了地契、房契……
扒拉一下,才發現下麵還放著她之前送給王鳶的手帕。
原來,謝庭熙這麼有錢啊。
想到對方的庶子身份疑惑了一下,但她馬上反應過來。
那人沒回謝家時,可是和他親娘在一起。
據說,她親娘當年可是名動京城的花魁,想來攢些東西給他倒是不奇怪。
她的眼神羨慕中,透著一絲明白。
難怪他一直考不上舉人,屢屢落榜,卻從沒打探到他有自怨自艾的消息。
她要這樣家財萬貫,她也不慌。
就是這人送了這麼多禮物,她到時候也得多帶點,才能說得過去吧。
她垂眸思索,忽然瞥到梳妝台上的匣子。
上次翠喜和崔嬈一同被鎖在王家後院,隻是她母親並未懷疑兩人的關係。
翠喜能被她三妹拿捏,那她肯定能想辦法去拿捏。
“冬青,你去把三小姐請來。”她吩咐道。
她想騙錢了,不對,是攢嫁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