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方梓悅這個每天懶洋洋攤著的家夥,顯然翎秋這位經常和傭兵們切磋的人和他們相處的更好。
這個要求是讓人沒法拒絕。
而且傭兵團的人也知道,這次瑞澤星一行怕是有去無回。
到那個危險的時候,自身難保的他們真的還有能力再去保護方梓悅和翎秋嗎?
“走了,一定要平安回來啊。”最開始被方梓悅救助的艾格莉德,也是最先同意離開的一位。
她瀟灑的擺了擺手,隻留了一句:“不給你們添麻煩了,如果你們能活著回來,我請你們喝酒。”
“喂!”有人不甘心的衝著她的背影喊了一聲。
但被他身邊的人拍著肩膀攔住了後麵的話。
“艾格莉德說的沒錯。”前上將笑道,“這幾年多謝你們的照顧,我們以後再見。”
他相信方梓悅和翎秋一定會活著回來,這點毋庸置疑。
有了艾格莉德和前上將的帶頭,傭兵團的人陸陸續續的離開了。
每個人臨走的時候都留下一句祝福,“雖然很不甘心,但是…一定要活著回來啊。”
方梓悅聞言揚起眉,輕笑道:“當然。”
還沒帶著翎秋回到她的故地,還沒和翎秋結婚入洞房。重要的事一件都沒做,她怎麼舍得死?
“好了,他們都走了,可以收起你的笑容了。”翎秋撇嘴,不滿的用指尖戳了戳方梓悅的臉頰。
方梓悅伸手握住那根細白的手指,揶揄道:“怎麼?這是誰家的小醋壇子打翻了,怎麼這麼大的醋味兒?”
翎秋聞言輕哼著扭頭,她才沒有吃醋。
她可是一條大度的人魚。
“好啦,我親親你好不好?”方梓悅莞爾,她攬過翎秋親了親她的唇邊。
這幾天忙著收拾後續,壓根就沒時間陪她老婆。
以前是翎秋和傭兵們切磋,讓她獨守空床。現在是她沒日沒夜的實行計劃,把翎秋放在一邊都沒來得及問她有沒有好好吃飯,有沒有按時睡覺。
“我困了。”被一個親親安撫好的翎秋仰頭親了回去。
她揉了揉眼睛,打了個哈欠趴在方梓悅懷裡迷迷糊糊道:“你陪我睡會兒吧。”
黑眼圈濃重的方梓悅聞言禁不住唇邊的笑意盈的滿滿的。
還沒完全融入人類社會的人魚可沒學會演戲,那神采奕奕的樣子沒有半點困意。
方梓悅拍撫著翎秋後背,心想她老婆靠在她肩膀上,此刻那雙眼不知道瞅著哪裡發呆呢。
果不其然,等方梓悅抱著翎秋轉身路過旁邊的鏡子時,翎秋那雙暗藍色的眼睛正睜的圓圓的,一會兒瞅瞅地,一會兒瞅瞅牆的,精神的不行。
方梓悅好笑的拍了拍翎秋的脖頸,沒有戳穿她。
還不知道自己暴露了的人魚趕緊蹭了蹭方梓悅的脖頸,仿佛再說:不要拍啦,我好困哦……
方梓悅被她撒嬌似的動作戳的心裡軟軟的。
回到她們的房間,方梓悅才恍然發現她似乎有半個月沒進過臥室好好休息過了。
在人魚的感知裡,屬於方梓悅的氣味已經淡的快要消失乾淨,這讓翎秋難以忍受。
所以床上被翎秋堆起了一個大大的巢穴,當然,還是用的方梓悅的衣服。
長褲,裙子,短袖外衣……方梓悅一件件的疊起來往衣櫃裡放。
而剛剛還“困得要命”的小人魚一個惡魚撲食撲到了床上,嫩白的手握著衣服的一角,不願意讓方梓悅拿走。
方梓悅抖了抖衣服,堅決道:“不收拾好床就沒法睡覺,翎秋秋放手,乖。”
深知方梓悅說的有道理,翎秋憋的小臉通紅,戀戀不舍的鬆開了手。
但在方梓悅拿下一件的時候,她還是忍不住抬手去夠。
方梓悅有點想笑,她好像拿著逗貓棒在逗貓。
瞧她老婆這小模樣,可愛的不行。
從春天穿的薄衫到冬天穿的長大衣,翎秋幾乎把她所有的衣服都拿出來築巢了。
甚至連內……
“這個不行!”誰知還沒等方梓悅扶額收起她的內衣,就被翎秋突然撲過來一把抓住。
一張臉漲得通紅的小人魚咬著唇,死死的拽住黑色蕾絲內衣的一角,說什麼也不鬆手。
本來方梓悅隻是覺得無奈,但現在被她老婆這麼一抓,突然捂住唇一股濃烈的羞恥感從腳衝上頭。
方梓悅緊緊拽著自己的內衣說什麼也不給她老婆,平時流利的話也說的磕磕絆絆的:“這個、不是…過分了啊翎秋秋!”
彆的也就算了,怎麼能拿這東西築巢呢?!!
奈何翎秋也和她耗上了,就是不給她,暗藍色的大眼睛都被水霧蒙上了。
她也不說話,就是兩隻手拽著衣服,憋著眼淚擱那耗著。
她就要耗到方梓悅心軟。
反正她不信這個人類真的會忍心讓她哭出來。
她都這麼做了,方梓悅還能怎麼辦?
每次翎秋一哭,她這心裡比誰都難受。
內衣就內衣吧,反正都是乾淨的。再說了,以後還得坦誠相對,現在就當演練好了。
羞臊的脖子都紅了的方梓悅不停的給自己做心理建設,一邊做一邊痛罵過去的自己。
‘你個憨批,之前翎秋秋不懂事的時候你教她築巢彆拿內衣啊!現在讓我買單!’
方梓悅恨不得穿回過去給那時候縱容翎秋的自己兩巴掌。
看看把她老婆給慣的,無法無天!
頹廢的坐在床邊的女人背著身,拒絕看翎秋對自己的內衣在做什麼“泯滅人性”的事情。
隻要不看,她內衣就沒到她老婆手裡!
方梓悅自欺欺人的本領也不差。
把內衣小心翼翼的藏在枕頭下,感受著熟悉的氣息縈繞在身邊的人魚頓時放鬆了下來。
在方梓悅忙碌的這半個月裡,由於房間內屬於她的氣息越來越淡,翎秋也進入了高度緊張還有不安的狀態。
可能不停地忙碌的方梓悅都沒發現,翎秋總會每隔一個小時來看看她,為了不打擾她工作的翎秋也隻站在門外感受她的氣息穩定後就離開了。
但最近這兩天,翎秋去看方梓悅的間隔已經變成了半個小時去一次。
她的不安讓她需要不停的確認對方是不是安全,有沒有遇到危險。
而她的天性也讓她不顧一切的尋找著帶有方梓悅氣息的東西堆在床上,讓它們圍繞著自己,給她一點安全感。
放鬆下來的小人魚一抬頭就發現,之前還害羞的說什麼也不轉過來的方梓悅突然俯身抱住了她。
心裡自責自己的疏忽,已經想明白原因的方梓悅憐惜的親吻翎秋的額頭,輕聲呢喃道:“陪我睡一會兒吧。”
翎秋聞言眨了眨眼,旋即點點頭,乖巧的縮在方梓悅懷裡不動了。
她被方梓悅抱在懷裡,周圍熟悉的氣息比任何時候都要濃烈。
漸漸迷糊著睡著的翎秋想著:要是這個人類能一直陪著她就好了。
等懷裡人睡去,方梓悅才戀戀不舍的閉上眼,她收緊懷抱感受著懷中的溫暖,下定決心以後絕不會再留翎秋一個人那麼久了。
她會像惡龍一樣,好好守著她的珍寶,寸步不離——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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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介:
上一世賀琴朝不信命,本是廢靈根卻斬情斷欲,最終從一個破落門派走出,成了世人敬仰的仙尊。
可偏偏功德圓滿,身臨峰頂時她才發現雪峰萬載獨她一人看梅開梅落。
午夜夢回她竟記起了那個早逝在破落門派裡的怯懦小師姐,愛管閒事,還有一腔無用的熱心。
夢醒後恰逢天地大劫,她以雪峰鎮魔氣,以身補法則。本該身死道消,再一睜眼卻發現自己重生回了剛入仙門的時候。
她那位愛管閒事的小師姐正拿著自己僅剩的療傷藥,問她傷口疼不疼?
賀琴朝抖著手抱住她的小師姐,顫聲道:“疼……”
重活一世,煉丹,鑄劍,傳道護法。這一次賀琴朝絕不會再弄丟她的小師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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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上一世:
賀琴朝不喜歡小師姐,因為她怕自己被帶的怯懦。
可後來她才發現,原來她不是怕被帶壞,隻是怕陷進溫柔鄉裡失去了前進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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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上一世:
洛眠卿一直都知道自己的師妹不喜歡她,但她還是忍不住對她好,祈求她能看看自己,哪怕一眼也好。
可直到她死,也沒能等到師妹的一次回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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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暴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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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星艦快要行駛進皇室艦隊的攻擊範圍內時,軍政這邊派遣了一批艦隊來保護她們。
獵星艦也對準了皇室的艦隊,大有一種你敢動我就轟了你的勢頭。
一時間皇室被桎梏住,而商賈這邊卻想出了另一招。
當初由於商賈和皇室這邊一開始就對方梓悅發難,導致一直到配方被徹底公布之前他們都沒能自己造出營養液。
而那種該死的係統監控,也導致他們連一支營養液都沒能搶到手。
等現在製作配方發布出來的時候已經晚了,他們已經沒有回頭路了。
垃圾房散發著惡臭的大門被猛的推開,一個壯漢滿臉嫌棄的拎著蜷縮在角落裡人不人鬼不鬼的梁修閱扔出去。
“喂,還活著沒?”男人踹了梁修閱兩腳。
那兩腳他沒怎麼收力,癱在原地的梁修閱吃痛的呻/吟起來。
男人見狀扯過一旁的水管,冰涼刺骨的水狠狠地衝在他身上。
梁修閱慘叫著往旁邊爬,卻被男人踩住雙腿,硬生生將他身上的垃圾衝乾淨。
而另一邊的大門也被人踢開,衣衫不整的顧巧柔被另一個男人拎著胳膊扔在梁修閱身邊。
拿著水管的人毫不憐惜的將水衝向她。
早已麻木的女人將自己緊緊的縮成一團,默默的忍受著非人的痛苦。
在男人的暴行結束後,他和另一個人拖著奄奄一息的兩人去往一艘重武器裝備的星艦上。
剛被扔在座位上,一位笑眯眯的男人出現在他們麵前。
顧巧柔認識他,那是商賈聯盟的二把手。
很多人都碰過她,但唯獨這位大人物為她披過一件衣裳,問過她:“你還好吧?”
顧巧柔麻木的眼睛突然有了亮光,她想、她想為這位大人物做點什麼,為了回報他給的一點溫暖,無論是什麼都可以!
男人見狀就知道自己曾經埋下的線起作用了。
飛蛾撲火,顧巧柔也一樣。隻要給她一點點溫暖……
“彆緊張,你們隻需要攔截下方梓悅的星艦就可以。”
由於一直被關在垃圾房附近,所以梁修閱和顧巧柔並不清楚外麵的情況。
一聽到方梓悅,顧巧柔的指甲就深深陷進掌心裡。
她又想起了那個瘋女人,當初就不該放她離開!
因為一直遊走在各個男人的床第間,所以顧巧柔獲得的信息要比梁修閱多的多。
她甚至知道翎秋的真實身份是人魚。
她以前是在裝傻!如果不是這樣!如果不是這樣她早就該死了!
曾經被她踩在腳下,像條狗一樣的瘋女人過得比她好,這讓顧巧柔的恨意幾乎凝成了實質。
現在她擁有了這個機會。
儘管她眼底的恨意一閃而逝,但還是被男人收進眼底。
但這恰恰是他想要的。
顧巧柔假意同意攔截,甚至男人越叮囑她隻需要攔下她們,她心裡的殺意就越重。
在確認顧巧柔一定會陽奉陰違,下狠手之後,男人滿意的離開了。
方梓悅和翎秋不死,他們就會一直被軍方控製著。
如果她們死了,到時候分人魚的時候多給軍政兩條,相信那幫武夫也不會再和他們耗下去。
畢竟下一波大型的星獸獸潮就要來了,獵星艦不可以永遠駐守在瑞澤星上方。
可惜那位大人的情況太差了,等不到獸潮來臨就需要抓到人魚給他疏導精神力。不然他們可以再耗上一陣子。
不過最好的情況還是方梓悅的星艦被擊落進瑞澤星內,到時候軍政勢必要去救人。
那個時候他們就可以趁虛而入了。
坐在副駕駛上的梁修閱這才恍然為什麼有一陣子他想逃跑,然後無意間撿到了一份戰艦駕駛手冊。當時顧巧柔剛被人扔回來,顧巧柔也是求著他才一起學的駕駛技巧。
不成人樣的男人低低的笑起來,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他們從一開始就是人家手裡的棋子,可笑的是他們不僅沒發現,甚至還揣著美夢期待夢想成真。
梁修閱凸出的眼球陰戾的掃過顧巧柔癲狂的麵容。
他知道這個毒婦想乾什麼。
當初就是她說翎秋的壞話,攛掇他將人扔掉的。
她一直都看不慣翎秋,因為翎秋善良,有能力。所以這個毒婦她嫉妒,她自殘形愧!
梁修閱無數次後悔他當初為什麼丟掉了翎秋,而不扔掉顧巧柔。
再不濟他也該聽老管家的話,好好的待在荒星做他的人上人,而不是在這裡做一個連畜生都不如的東西。
把所有的不平和恨意都轉嫁到顧巧柔身上的男人閉上眼,在顧巧柔看來他就像昏迷過去一樣。
顧巧柔這才放下忐忑的心。
她知道梁修閱恨她,但她更恨梁修閱。
如果梁修閱沒那麼蠢,早點看出那個商人的真麵目,如果他有能力賺大錢,她絕不會過上這種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一心怨恨對方的顧巧柔好像徹底忘記了當初是她硬勸梁修閱來的帝星,也是她吹枕邊風讓他攀附那個商人的。
不過現在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過得不好,憑什麼讓那個瘋女人過的好?
那個姓方的女人不是非要收留她嗎?那就讓她死!讓她去地獄裡後悔自己做的愚蠢決定吧。
滿載著重武器的星艦直愣愣的衝向方梓悅的星艦,中途獵星艦警告過一次,但顧巧柔像沒聽到一樣拚命地往前衝。
光從星河中彙聚,一抹藍色的光束融化沿路的小型彗星,撕開死寂的星球軀殼直奔顧巧柔的星艦而去。
來自獵星艦的審判之刃終於拔出,揮劍斬向了不義者。
但就在這時隱藏在後方的商賈聯盟軍隊傾儘全部的火力攔截了獵星艦的攻擊,同時偷襲了那些保護方梓悅她們的星艦。
商將軍見狀,擰著眉讓獵星艦再次攻擊。
皇室和商賈一直忌憚獵星艦的火力,所以這些年也想儘辦法製造更強大的武器來阻止獵星艦。
商將軍冷哼一聲。
耗儘數代人心血才製造出來的獵星艦如果那麼快就能被人研究出來針對它的武器話,那它也不會成為軍政處無可取代的一大利器了。
儘管商賈們耗儘全部火力才勉強攔截了獵星艦的一次攻擊,但顧巧柔他們的星艦還是不可避免的被擊毀了側翼。
但沒關係,方梓悅的星艦已經在她的射程範圍內。
顧巧柔幾乎是大笑著按下了攻擊指令鍵。
裝載了大量偽星級武器的戰艦發出的攻擊快速擊破了對方星艦的防護係統,隻要最後一次,隻要再來最後一下就能把她們轟的渣都不剩。
顧巧柔狂喜的伸手,卻突然被暴起的梁修閱推到一邊。
顧巧柔沒想到一條腿被人打斷的男人還能撲過來搶走控製位,她瘋了似的撲上去。
歇斯底裡的吼著:“還給我!給我!我要殺了她們!!!”
已經完全瘋掉的顧巧柔拿起一旁盛放營養液的金屬盒子狠狠地砸向梁修閱,把他打的頭破血流,鮮血流在控製台上,染了一片紅色。
但梁修閱死死的護住控製鍵不放手。
他凸起的眼睛緊緊的盯著屏幕中的星艦,仿佛透過艦身看到了翎秋,看到了他的人魚,看到了他美好的未來。
“啊!!!”
垂死掙紮的梁修閱突然怒吼著爆起,一拳打在顧巧柔的後腦上,骨頭相互碰撞的發出哢的一聲。
顧巧柔身子一軟倒在了地上。
雙目赤紅,不停粗喘的男人警惕的盯著她看了兩眼,在發現她不動了之後才卸力滑落在一旁。
氣若遊絲的男人眼前發黑,卻仿佛看到了翎秋突然回來了,感激涕零的對他說:“謝謝你救了我,我要嫁給你,我們一起過一輩子!”
梁修閱的唇邊高高的揚起,仿佛真的擁抱住了翎秋,和她結婚生子。
“轟——”
震耳的爆炸聲突然響起,梁修閱驟然睜開眼,費力的偏過頭隻見滿臉是血的女人惡鬼一般的笑容。
“不——!”
男人的嘶吼淹沒在轟鳴穿透的光束裡。
在獵星艦內的叛徒被抓出來後,再次發射光束炮的時候已經晚了。
那艘搭載著兩位脆弱女性的星艦最終還是被炮火吞沒,星艦的殘片不斷的掉落。
在刺目的光亮過後一股透明的力量轟然炸開,無形的精神力推開爆炸的威力,將那危險狠狠地壓縮至泯滅。
被一枚泡泡包裹住的兩人浮在星空上,來自方梓悅無可比擬的精神力狠狠地掃向商賈聯盟和皇室的戰艦。
在翎秋的角度,可以看到方梓悅的眼裡泛著藍色的光芒。
被惹怒的女人如同死神降臨在這片星空上,狂肆的攻擊著兩方星艦。
在兩方人的慘叫和軍政方震驚的目光中,龐大的精神力摧枯拉朽的撕裂星艦,砸碎那些星武,讓那些惡心的人渣通通滾出瑞澤星外!
人魚製造的特殊水泡可以保護人體不被星空扼殺,可以讓人類在星空中漫步。
但是人魚的能力是有極限的,所以水泡並不能維持多久。
就在水泡快要破掉的時候,清掃乾淨兩方勢力的女人隻來得及對軍政那邊說一句:“沒事,不用找我們。”
隨後,便眼前一黑跌落在翎秋懷裡。
第68章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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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水是包容的,裹挾著人魚凝成的水泡向深處潛去。
躺在翎秋懷裡的女人身上散發著死氣,精神海裡更是一絲精神力都探尋不到。
藍尾的人魚用最快的速度向著祭壇遊去,那裡有皇留下的珍寶,一定可以救方梓悅。
懷裡的人類身體冰涼,甚至比她這個人魚的體溫都要低。如果不是她的胸口還在起伏,翎秋說不定已經崩潰了。
心臟被緊緊攥起,艱澀窒息到她想狠狠地彎腰,蜷縮起來。
好像那樣就能讓她好受一點。
一顆圓潤的珍珠被遺落在黑暗的深海中,翎秋緊緊咬著唇,她一直都知道人類非常脆弱。
所以她努力的鍛煉自己,學會了用人類的武器,學會了人類世界的法則,但她還是沒有保護好她。
忍了一路的人魚緊緊的咬著唇,仗著沒有珠光照到的深海裡誰也看不到她,一顆顆珍珠混進不安的海水裡被帶到未知的角落。
可懷裡的人不會再抬手點著她的額頭,想方設法的哄她不要哭。
以前翎秋不覺得這有什麼,但真等方梓悅沉默不會再抱她,不再拍撫她的背,不再靠著她耍賴的時候……
翎秋不知道……
她什麼不敢再往下想,如果方梓悅真的出事她該怎麼辦。
祭壇周圍隱藏著諸多海怪,那些巨型海怪一直守護著皇的領土,寸步不離。
隨著翎秋的靠近,海怪隱隱顯出巨大的肢體警示地攪動著海水快速的流動卷起發光的珠貝,星星點點間能窺探到那龐大的軀體。
如同爬山的旅人,站在山腳下一眼望不到峰頂,望不到頭。
巨大的壓迫感並沒能讓闖入者後退半分,那條在海怪眼裡小小的生物口中反而響起歌聲。
“吼──”海怪痛楚的咆哮和翻湧的泥沙齊齊衝向翎秋。
人魚的歌聲無法阻擋的刺入海怪精神海裡,強製它們互相廝殺。
這是一個超負荷的控製,那些海怪不知道在祭壇周圍活了多少久。有人魚皇和那些長老們軀體裡保留完好的精神力供養著,它們的精神海格外的穩定。
翎秋幾乎是自殺式的用自己的精神力去控製它們,一但後繼無力被它們反過來控製,精神海碎掉也隻是一瞬間的事。
“現在的孩子都這麼瘋的嗎?”縮在一枚貝殼深處的光點碰了碰旁邊的光點。
那枚光點慢吞吞的挪動到一旁,不想理睬他們這位偉大的皇。
“哎呦~你說她們什麼關係呀?”小光點上躥下跳,激動的從白色變成了粉色。
一旁的光點乾脆找了個沙坑把自己埋了進去,隻要他不看,他們的皇就還是那位不八卦,威風凜凜的皇!
沒得到回應的小光點鬱悶的彈了彈。
他被困在這裡太久了,久到連時間和記憶都模糊了。
但看著遠處那個奮力掙紮的身影,他覺得親切,也覺得自己好像遺忘了什麼重要的東西。
來自人魚的歌聲響徹整個祭壇,不停廝殺的海怪紛紛停住且呆滯的離開。
翎秋因為控製海怪而有些透支的精神力被再次填滿,就像和藹的長輩們安撫一樣,翎秋感受到那股幫助她的精神力滿含著溫柔。
埋在沙子裡裝死的光點一下次躥出來,繞著暗淡許多的光點急躁的低吼著:“您不要命了嗎?”
他們因為長久的封印變成了現在這樣,一個個小光點,哪也去不了什麼也做不了。
如果不是為了看到族人解封的那一天,高傲的人魚們決不允許自己以這種難以忍受的方式存在下去。
“好了,小點聲,彆嚇壞孩子。”溫柔的男音有些虛弱。
但他卻很高興幫助了他的族人,一如往昔,他還被自己的族人需要著。
這是他作為皇的職責,也是榮耀。
氣的快要發紅光的小光點狠狠地撞了撞他們的皇,可惜隻是從另一個光點中間穿了過去。
暗淡的小光點突然跳了跳,得意的哈哈大笑:“你撞不到~”
在親眼看見這一幕之前,翎秋絕不會相信傳承記憶中的那個溫柔強大的皇,還會有這麼調皮的一麵。
再想打這個不著調的皇,也不能當著後輩的麵打。
大長老恢複了平日裡的冷清,詢問著滿身傷痕的翎秋發生了什麼,所求何事。
“求您救救她!”
翎秋緊緊的抱著懷裡的人類,不敢放手。
她很怕一鬆手,方梓悅就變成泡沫消失在海水裡,她無法挽留。
“她是人類。”慢慢圍過來的光點裡有位不讚同道:“人類會傷害你。”
不僅僅是身體上的傷害,還有靈魂上的。
在人魚和人類爆發戰爭之前,那些被捕捉上去的同族們也曾遇到過善良的人類,同樣甚至有人魚和人類相戀。
但結果總是令人悲傷的。
充滿著血腥的陰謀和貪汙撕碎了披著愛和溫暖的外皮,那些山盟海誓的人類最終還是用金錢來衡量他們曾發誓善待的愛人。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這是人類中流傳的一句話,這位長老很讚同。
而且就算有極少數的人類真的豁出性命去保護自己的人魚,保護自己的愛人。但是在那些掌權者眼底,他們的反抗不值一提。
所以人魚和人類不會有完滿結果的。
“救了她,你是要和她去人類世界生活,還是讓她留在海底陪你?”長老們提出了質疑。
他們挾持住蠢蠢欲動想要治療傷患的皇,必須要翎秋給他們一個回答。
這些豁出性命去保護族人的長老們已經不想在看到族人被傷害了。
“她不會傷害我的。”翎秋果斷的搖頭。
儘管她的急切已經從眼底流露,遮都遮不住,但她還是努力的組織語言,快速的將外麵世界的變化說出來。
她要讓長老們信服,方梓悅絕不會傷害她。
“所以,請求皇您救救她。”
翎秋口中的世界變化令人出乎意料,小光點們不禁晃了晃,但翎秋明顯能感覺到他們在打量方梓悅。
說白了,長老們還是不相信當初大肆捕殺人魚的人類中會出現一位一心為人魚好,甚至能以一己之力改變世界的人。
哦,也沒完全改變。
畢竟她們被人類追殺到了瑞澤星,那個脆弱的小姑娘還快要起了。
“好了,讓我過去吧。”暗淡的小光點撞了撞身前的那些光點。
溫柔的聲音裡帶著不容辯駁的強硬,這位總是不著調的皇再次拿出了皇的威嚴。
即便他的靈魂虛弱到快要消散,但他的決定,沒人能反駁。
人魚們尊重愛戴他們的皇,一如人魚皇愛每一個子民。
渾身是傷的暗藍色人魚不知抱著怎麼樣的決心闖過層層海怪的防線,頂著駁雜的精神力壓製進到了祭壇中。
暗淡的光點漂浮在方梓悅額頭上方,清澈渾厚的精神力同時注入兩人的精神海裡。
翎秋精神上的疲憊被一掃而空,同時她還聽到了皇的聲音。
“你聽過小美人魚的故事嗎?”有些飄忽虛弱的聲音卻帶著令人信服寬心的力量。
“來自村落的人類小孩救了受傷的小人魚,小美人魚非常感激他,於是送給了小孩一枚海螺。”
隻要你想見我,就吹響海螺,無論多遠,我一定會來見你。
孤獨的孩子和受傷的小人魚彼此陪伴,直到小人魚的傷好了,感受到族人的呼喚才依依不舍的離去。
村裡人都說小孩傻,他應該殺死人魚,賣一筆錢然後去往更大的城鎮裡過好日子。
但人類小孩並沒有那麼做,他嗬護著海螺就像時刻珍惜著他身在遠方朋友。
“如果有一天,人類能和人魚和平相處該有多好?”金尾的小人魚曾趴在海礁上望著身邊的好友感歎著。
“會的。”身上掛著星星的年輕將領低頭看著他的好友,對此深信不疑。
“好啊。”金尾的人魚聞言起了興致,輕笑道:“那我們就做先行者吧。”
就是人類所說的…呃,那什麼第一個吃螃蟹的人?
“一言為定。”
年輕的靈魂有著莫名的執著和衝勁,天不怕地不怕。
但一個人、兩個人的力量是遠遠不夠的,在聯盟掌權者的眼中,一個拒絕捕殺人魚的將領也不過是背叛者而已。
被浸染了紅色痕跡的海螺由逃回的族人送到他手上的時候,他隻來得及將它放在懷裡,下一刻就進行了長達萬年的封印。
“很高興,你們讓我對那一日的到來更加深信不疑。”
暗淡的小光點在消散前點了點翎秋的發頂,那是來自長輩的安撫。
比起從未接觸過人類的長老們,人魚皇更相信翎秋所描述的世界是真實存在的。
當每個人都能夠控製住自己的精神力後,並且在軍政證實了人魚的血肉對人類的身體具有強大的破壞作用後,很多人不再對人魚趨之若鶩。
甚至,在方梓悅的要求下,軍政協助她一早留下的心願以蔬果種子為要求,在人們的支持下強硬的使商賈和皇室訂下了人魚保護法。
他們的後輩遠比他們曾設想的還要強大……
皇的幫助和消散是如此的匆忙,匆忙到翎秋甚至沒有時間反應。
她茫然無措的將視線投向一旁的眾多光點,卻赫然發現它們也在逐漸消散。
時間能消磨一切,在漆黑的海底持續不斷的供應著族人沉眠中所需的穩定環境,即便強大如金尾人魚皇也不免會早早的精神力枯竭。
隻是他們這些嫌棄人魚皇,每天都在上演著對皇大不敬的長老們偷偷為他傳輸著精神力而已。
但曾經強大的皇,卻已經察覺不到他們的小動作了。
大長老心中歎息,其實翎秋今天不進這裡來尋求幫助,他們也存在不了多久了。
能在最後一刻見到活生生的族人,他們還是非常高興的。
“記住你的諾言,我希望你所說的話都能成真。”
皇所期待的和平,就讓這些後輩們來見證吧。
目送著光點消失,翎秋才恍然發現到最後她承諾的也隻是方梓悅不會傷害她,她永遠都信任對方。
這和人魚族的未來並不沒有關係,不……
翎秋突然發現了那枚沾染著血紅色的海螺,被人魚皇石化的軀體攥緊在手心裡,海水裹挾著含糊不清的聲音點點送過來。
側耳傾聽著,是“希望”。
人魚皇和長老們在方梓悅的身上看到了人魚族未來的希望,那是一個會庇護他們族群的人類,一個真正愛護著她的人魚的人類。
第69章第三個世界結束
“有消息嗎?”隔著通訊,商將軍詢問著。
搜救隊隊長聞言搖頭:“還沒有。”
軍政組織的搜救行動已經執行到第七百次了。
整整七百次的搜救他們卻連瑞澤星的入口都沒找到。
從翎秋帶著昏迷的方梓悅進入瑞澤星後沒幾天,沉眠的星球意識就忽然醒來。
一層薄薄的水膜籠罩在星球外層,那層水膜除非用對星級武器攻擊,否則無法強行進入。
商賈和皇室那邊所有的對星級武器都被軍政強行管製,現在可不是三足鼎立的時代了。
“再去搜救,絕不能放棄。”
方梓悅這個人非常重要。
以一人之力,在短短幾年內顛覆了整個星盟的形勢,如果不是她手裡的神奇種子還有營養液配方根本無法做到。
但就是憑這些,方梓悅也足以成為重點保護對象。
商將軍看著最近全民精神力狀況調查數據,不禁感歎。
如果沒有能大量生產的營養液,沒有那些能大量種植的蔬菜水果,現在就不是他們阻攔商賈和皇室進瑞澤星了。
而是三方勢力合力瓜分瑞澤星。
“不得不說,她的目光很長遠。”商將軍點了點座椅,換了種說法:“她的目的也很明確,就是拯救人魚。”
坐在他身邊的女人是軍方研究所一所的所長,她專攻營養液的配製。
對方聽了商將軍的話,終於舍得從文件裡抬起頭,輕嘖一聲:“要誇人孩子就好好誇,彆陰陽怪氣的。”
愛才心切的所長恨不得親自帶人去搜救,要不是這幫大老粗們攔著她,她早就出門了!
推了推銀邊的眼鏡,女所長瞪了麵前的大老粗一眼。
“咳……”被自家愛人落了麵子的商將軍趕緊轉移話題。
“你說她會不會住在瑞澤星裡不回來了?”
據他們所知,方梓悅和那條叫翎秋的人魚關係親密,留在瑞澤星裡也不是不可能。
“不可能。”沒想到女所長先一步否定了這個設想。
“瑞澤星被水覆蓋,根本沒有人類生存的空間。”
那條人魚可能是用了什麼辦法護住了方梓悅,但不可能一直護著她。
商將軍卻不這麼覺得,他記得最近看過的古籍上有說,“如果被人魚皇賜福,人類好像就可以在水中呼吸和生活。”
雖然這是個傳說,但古籍記載的蔬菜什麼的都出現了。再出現一兩個神奇的事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對吧?
女所長聞言沉思了一會兒。
確實有這種可能。
以方梓悅的所作所為,往大了說是相當於給了人魚族一條光明的未來。往小了說那也是護住了瑞澤星。
他們不確定有多少人魚像翎秋一樣在這萬年來陸陸續續的醒來,離開瑞澤星混進人群裡,但人魚的故地確實是被方梓悅護住了。
“這也…有可能。”女所長點頭應聲。
心裡卻想著麻煩了,萬一這姑娘在瑞澤星裡不回來,那她收學生的心思豈不是白費了?
女所長之所以這麼著急找方梓悅,就是惜才,想找個關門弟子。
但很可惜,她的希望注定是要被破滅了。
瑞澤星東有一大片珊瑚林,金色的珊瑚枝交織在一起,發著光的珠貝被係在上麵,瑩瑩如火照的海底一片明亮。
位於珊瑚林最中央的貝殼屋裡正吵吵鬨鬨的,隱隱約約還能看到很多人魚圍在屋外笑著鬨著。
“哎哎哎,新人不許出來啊!這可是大婚的日子,用你們人類的話來說這都是禮數。”銀尾的人魚堵著門不讓方梓悅出來。
在方梓悅醒來後,受到她的精神力影響,沉眠的人魚們在同一時間醒來。
因為有著傳承記憶,他們迅速恢複秩序,確立了新的人魚皇,選出了新的長老們。
而被推任為長老之一的翎秋卻拒絕了,她隻想窩在方梓悅身邊什麼也不做,老老實實的陪著她。
對此,人魚們雖然感到可惜,卻也尊重她的想法。
隻是新上任的人魚皇還小,能力很強就是調皮搗蛋。
他甩著銀色的尾巴帶著族人辦起了兩人的婚禮,然後還非要難為方梓悅。
小人魚皇笑眯了眼,一口小白牙都樂得露出來了。
他美滋滋的拍拍尾巴,哼哼著想,他們族裡那麼漂亮的姑娘怎麼能輕易就嫁給脆弱的人類?
雖然這個人類很厲害,但是!但是在娘家人眼裡,拱了他們白菜的豬就不是好豬!
“阿嚏!”
在屋裡用精神觸手悄悄挖地道的方梓悅打個噴嚏,背後更是一陣惡寒。
嘖,肯定是門外那小人魚皇罵她呢。
方梓悅一邊挖著地道,一邊惡狠狠的笑著。
等她出去,她非得把翎秋拐跑了不行。
這娘家,她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沒聽到方梓悅回應,以為對方老實了,被他們鎮壓住了的小人魚皇得意的揚起下巴。
哼哼,人類,想娶他們的族人就等著接受九九八十一次考驗吧!
而屋內終於挖好地道的方梓悅衝著門口比了個中指,嗤笑的搖頭。
拜拜了您嘞~
地道是精神觸手強行闊出來的,說是挖並不準確,因為隻要撐在周圍的精神觸手收回,那些被頂開的泥沙就會恢複原樣。
到那時,誰也不知道她是怎麼出去的。
方梓悅惡劣的想著,也不知道到時候那尾銀色的小人魚會不會急得掉珍珠?
畢竟她這個人類可是很脆弱的,突然失蹤可不妙。
一邊想一邊飛速前行的方梓悅在轉彎處差點和迎麵而來的女人撞了個滿懷。
猛擺尾把自己甩出去的翎秋被方梓悅手疾眼快的拉了回來,翎秋身後就是巨大的珊瑚柱,這要是撞到了可有她受的。
“你怎麼跑出來了?”
“快跑!”
兩個人幾乎同時出聲。
被方梓悅抱在懷裡向前遊去的翎秋愣了愣,隨即放鬆身體環抱住對方,唇邊揚起了甜甜的笑容。
她今天早晨起來的時候就發現自己的房子外麵被族人重重圍住,他們不讓她出去,說什麼要讓方梓悅來接她才可以。
在人類世界生活不少時間的翎秋自然知道他們是想為難方梓悅。
雖然…雖然很期待方梓悅破關斬將的來迎娶她,但是想想那位幼稚的新皇。
噫──
翎秋打了個哆嗦,她可不想當眾社死!
什麼背著八十條人魚吻對方的尾鰭,什麼用腳抓著海怪送給對方當禮物這種事……這真的是魚能想出來的嗎?
翎秋深深的懷疑,彆說背八十條人魚了。就是四十條都能把方梓悅那脆弱的小身板壓到沙子裡。
還有用腳抓海怪……用jio想想這也做不到的好嘛!
被方梓悅抱在懷裡的翎秋氣呼呼的把臉埋進對方的脖頸裡,不開心的吐泡泡。
明明結婚應該是個很美好的儀式,現在她們卻隻能逃婚。
“快出漩渦了,抱緊我。”懷抱著她的人伸手捏了捏小人魚的後頸。
不同於人魚冰涼的指尖,方梓悅的手指是溫暖的。
帶著暖乎乎的溫度,寵溺的按著翎秋的腰窩,帶她穿過漩渦,破開水麵,直到被星球的意識送到星空內。
有瑞澤星星球意識的能量做隱瞞,方梓悅和翎秋悄無聲息的穿過軍方的搜救艦群,沒驚動任何人。
“已經搜了千百次,可還是一點消息都沒有。”研究所所長按了按額頭。
如果十天後還找不到進瑞澤星的方法,她會申請和瑞澤星星球意識進行對話,希望對方能給他們關於方梓悅是否還活著的回應。
“真找不到的話,就那麼做吧。”會議中的各位將軍也同意這個計劃。
隻有商將軍不甚同意。
一個星球的意識是非常龐大的,和它交流不亞於隻身背負一座大山。
即便有儀器進行減抗也會對鏈接人的精神海造成嚴重損害。
但他愛人心意已決……
“滴──”緊急通訊的聲音劃破了會場的沉寂。
商將軍幾乎立刻打開通訊,透過共享影像所有人都看到了那份珍貴的資料。
一份來自方梓悅的植蔬種植方法,和數份營養液的配置方法,還有很多珍貴的研究成果。
那份資料涵蓋的方麵極寬,甚至在星艦的建造,諸多武器係統的改造方麵也有獨特的見解和確切的實驗數據。
“嘶……”
會議室的吸氣聲此起彼伏。
商將軍心知道方梓悅是不想被人找到,不讓人打擾他們。但他還是忍不住想,當初怎麼沒把人生拉硬拽拖進軍部呢?
這樣的人才,他們是真舍不得放手啊。
但在場的各位都知道,取得這份資料的代價就是處理好人類與人魚的關係。
前路已經被方梓悅打開,後麵兩族和平的事單靠她一個人做不到,所以她很明智的選擇打出一部分底牌。
方梓悅這份資料宛如一個魚餌,軍部在兩族和平上能取得多大的成果,她後續就能拿出多少更完善的資料。
每一類實驗資料後標注的未完待續,就是昭示。
商將軍好笑的搖搖頭,這人怕是沒有勢力能留得住她。
來去隨心,誰知道她現在正在哪個星球上生活呢。
……
K83星球上有大片的果林和隨處可見的植蔬,這裡的星球管理者是一位從戰場上退下來的上將。
她曾經差點因為精神力暴動而死掉,又因為那些新型營養液活了下來。
但精神海的損傷是不可逆的,所以她接管了這顆荒星,將它變成了鬱鬱蔥蔥的模樣。
誰也不清楚那位喜歡植蔬的種子散播者,會不會有一天帶著她的愛人來到這裡。
麵容優雅的女人抬手讓管家停下車。
綠意盎然的林蔭小路很適合駕駛著敞篷的複古馬車慢慢行過,平坦的路途也不會讓馬車太過顛簸。
沿路的石椅上坐著兩位年輕美麗的女性,其中一位是罕見的黑發黑眸。
這裡離城市還遠,林城主的馬車剛一停下,對麵的兩人就已經抬頭看了過來。
林城主溫和的笑道:“需要搭一趟便車嗎?”
聞言,其中高挑豔麗的黑發女性攬著旁邊人起身,頷首道:“多謝。”
這種毫不遮掩的親密行為,讓林城主有些好奇的問道:“你們是情侶嗎?”
“不。”黑發女子的回答令人意外。
但隨後她就在陽光氤氳過的斑駁中,莞爾一笑:“是合法的愛人。”
是比情侶更加親密的存在。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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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道無賴小郡主×溫柔端淑眼盲的右相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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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淩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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晟雲朝二年,外蕃漸平,晟雲已有盛世之勢。
宮中傳出選秀女的風聲,各家各戶想方設法的打點,一個個擠破頭似的想把自家女兒塞進那吃人不吐骨頭的後宮裡。
唯獨遂安侯府上被一片愁雲籠罩。
遂安侯原本是一介田地裡的農夫,後隨現今陛下南征北戰,斬昏君扶大業,有從龍之功才被封為侯。
他這一家三子一女,小女自幼聰明伶俐,姿容豔絕。莫說是京城,便是放眼天下怕也找不出容貌能出其右的。
但這張好麵皮現在卻成了催命符。
“盛世將太平,但今上的身子骨卻一日不複一日。在這個節骨眼上選秀,也不知是那個孝子賢臣出的餿主意?”
仗著府上沒旁人,戒備森嚴,方梓悅也不怕隔牆有耳。
她嗤笑道:“今上不是一早廢了國師,不講究什麼神鬼一事?那這出戲又是唱的哪門子?”
彆和她說是衝喜,她不信那東西。
有那時間和精力,倒不如多找幾個大夫好好治病。
知道自家孩子的性子,但遂安侯還是忍不住嗬斥道:“你好大的膽,今上的事豈容你多嘴!”
方梓悅聞言不以為意。
彆以為她不知道,她這番話正說到她爹的心坎上了。她爹也就嘴上凶凶,實際上還不得給他這個寶貝女兒想辦法逃脫入宮的命運?
“要我說,外蕃又起了犯邊的心思。父親何不讓小妹同您出征?”方梓悅的大哥喜商厭武,雖然不喜歡舞刀弄槍,但勝在鬼主意多。
溫文爾雅的男人放下手中的茶盞,笑道:“晟雲男女皆可入軍為將。更何況侯府為將門,我喜商,二弟從文,三弟偏愛自由同娘親做了行腳大夫。這撐起將門家業的重擔就要落到小妹身上了。”
虎父無犬子,但奈何遂安侯這三個兒子一個個的主意頭正的狠。都不愛習武,遂安侯和夫人對兒女疼愛有加,放任他們做自己喜歡的事。
沒想到這一放任到成了現在能給方梓悅解圍的東西。
遂安侯聞言撫掌大笑,朗朗笑道:“好小子,還是你鬼主意多!”
方家大哥不禁頭疼的扶額,他爹還是這樣,每次誇人都和罵人似的。
倒是方梓悅聽了這個計劃沉吟不語。
她喜歡舞刀弄槍不假,但最近她還不想離京。
又想起心底那抹纖弱的身影,方梓悅不禁詢問道:“爹,咱們什麼時候出師邊城?”
“下月初七,等嶺雲峰雪化一化,就可以行軍了。”
淩雲峰是入邊城的必經之處,但每逢冬雪必然是一人高的雪厚。京城的將士過不去,外蕃也攻不進來,隻等雪一化看哪邊來的快,這邊城就是誰家的地盤。
不過邊城有遂安侯手下猛將駐守著,這些年一直太平無事。去年雪下的大,聽說外蕃那邊糧草不足,才有了攻打邊城的心思。
“這麼快?”方梓悅啞然。
仔細一算,前後也不過十天了。
方梓悅心裡著急,她乾脆起身往外跑,跑出去老遠還能聽見她嚷嚷:“爹,大哥,我今晚不在家吃飯了,不用等我!”
遂安侯手裡的茶盞差一點就扔出去,但奈何這兔崽子跑的太快,還沒瞄準人就跑沒影了。
方家大哥也搖搖頭,感歎道:“這是女大不中留了。”
遂安侯冷哼一聲,“什麼不中留,我看她是天天鬼鬼祟祟的爬人家牆頭,恨不得把隔壁那清白姑娘給綁回來!”
堂堂的侯府郡主,整日行梁上君子的苟且事像話嗎?!
“你也說說你那混賬妹妹,老是對人家姑娘動手動腳的成何體統?!”遂安侯越想越來氣。
他們隔壁正好是右相府,右相那狼子野心的老東西卻有個善良能乾的長女,隻不過自幼喪母後被妾室毒瞎了眼睛。
他家那個兔崽子就仗著人家姑娘脾氣好,又看不見,就和見了骨頭的賴皮狗似的死死盯著人家!
方家大哥見狀趕緊安撫遂安侯息怒息怒,他爹這一罵不是把自己都罵進去了嗎?不至於,不至於。
方梓悅早知道她爹想收拾她,一溜煙躥到了後院,在一處荒草叢生的地方蹬了幾下牆就攀上了好幾人高的牆頭。
她察覺到四處沒人,這才學著雀鳥叫了兩聲。
右相府一年四季種滿了花草,右相又是個愛裝樣子的老東西。家裡種了一堆稻穀,說什麼要親自體會百姓的勞苦,時時刻刻提醒自己要愛民如子,敬君如父。
嗤,誰不知道那他家這些稻穀都是仆人打理的。除了招來數不清的雀鳥外,可沒見到右相鬆鬆手從流油的指縫裡漏幾枚銅板給窮苦百姓。
反倒是被他塞到荒涼偏院不受寵的長女翎秋,會時不時的戴上麵紗隱姓埋名的出去給窮人看病。
“吱呀~”牆邊不遠處的一道簡陋木門被人推開。
一個靈巧的小丫鬟做賊似的對趴在牆頭的方梓悅招招手,示意她快點進來。
方梓悅會意,一躍而下,閃身進了屋。
小丫鬟趕緊關門,關好門還不忘了透過門縫警惕的左右看看,有沒有人發現。
因為她家小姐是這右相府的嫡女,雖然眼盲又不受寵,但那個妾室出身的夫人卻絲毫不敢放鬆,派人整日監視著翎秋的一舉一動。
生怕她突然有什麼動作,威脅到她和她女兒的地位。
穿過兩間柴房,掀開厚重的布簾,方梓悅這才算是真正進了翎秋的彆院。
拐過院角的高木板,方梓悅風似的鑽進了一間乾淨清香的屋子。
屋內充滿了草藥的清香,還有微開的窗邊探進來一支紅梅,梅花落在桌案上蹭了那月白長衣的人兒一身冷香。
坐在軟塌上的女人聽到聲音轉過頭,白色的長緞覆在她的眼上,緞帶邊還繡著蘭草的暗紋,如同她這人一樣溫雅端淑。
“今日怎麼來的這麼早?”翎秋說話時也是溫聲慢語,不疾不徐的。
方梓悅就愛聽她說話,也總是故意逗她多說點。
“你猜?”
大有種無賴氣勢的小郡主坐在美人身旁,仗著人家看不見就撩起她及腰的青絲放在鼻端輕嗅。
冰涼光滑的長發帶著冷香,香不濃不冽,卻深有韻味。
翎秋雖然看不見,卻知道對方有這個小毛病。隻是無傷大雅的壞習慣,左右這小郡主不會太出格,翎秋也懶得管她。
“莫不是你又惹侯爺生氣了?”翎秋起了逗弄的心思,故意猜錯。
果不其然,毛躁的小郡主立馬咋咋呼呼的辯解:“才不是!我怎麼可能惹他生氣?我這麼乖!”
“你乖?”
遮著雙目的翎秋好笑的搖搖頭,唇邊的笑意帶著溫婉和煦。
這位小郡主小了她四歲,兩人的性子卻是天差地彆。
翎秋喜靜,方梓悅好動。
兩家離的不遠,方梓悅時常因為惹她爹生氣,被遂安侯一路攆著打。最後這小郡主灰毛老鼠一樣灰溜溜的跑到她這來逃難。
一身溫婉的女人伸出手,摸索著對方的臉龐,在方梓悅刻意的幫助下輕輕點了點她的額頭。
“這調皮的樣子哪裡乖?”
因為常年窩在家中學醫看書,翎秋的身子纖弱,聲音也是低柔的。就連訓人的話都說的極具寵溺。
都說美人恩,銷魂骨,最是溫柔鄉陷不得。
可方梓悅撐著臉癡癡的看著對方,隻覺得自己怕是沒救了,陷了個徹底。
看著對方粉白的唇,白皙的麵龐,精致的眉眼。遠黛彎彎含著溫柔和笑,方梓悅頭腦一熱脫口道:“翎秋,我喜歡你,你嫁給我吧。”
端坐在一旁的翎秋合書的動作一頓,隨即勾唇莞爾道:“竟說胡話。”
她摸索著收起桌上的書,又倒了一杯熱茶遞過去。
“喝點清茶去去腦子裡的昏氣,怎麼又神誌不清了?”
茶盞的杯壁有些薄,茶水的熱度燙的翎秋指尖發紅,她卻沒放手。
她看不到,若是鬆手燙到那個毛躁的小郡主就不好了。
倒是方梓悅反應過來,趕緊接過茶放到一邊,一手握著翎秋纖細冰涼的手指不放開。
“知道燙怎麼不鬆手?!”
帶著急切和訓誡的話隨著涼涼的氣息吹到翎秋發紅的指尖上。
穿著月白長衣的女人下意識的顫了顫身子,她用力往回抽手,可惜長期不活動的她可比不過舞刀弄槍的方梓悅。
她那點掙紮在方梓悅看來就和小奶貓撓爪爪似的,除了勾的人心癢外,沒什麼反抗的作用。
方梓悅心疼的吹了吹翎秋的指尖,又輕輕的揉了揉,直到把對方的耳根都揉起了紅暈才大發慈悲的停手。
不知何時咬著唇忍耐的翎秋討饒的歎息,“梓悅,你就饒我一回吧。沒有下次了,我會好好照顧自己。”
以前不覺得,隻是在這小郡主成年之後,翎秋才發現對方性子霸道的很。
每次被她發現翎秋沒有照顧好自己,她也不會罵她,不會訓她。隻是像現在這樣做一些讓翎秋難以忍受的事。
並非羞辱,也不是強迫,是一腔真心卻燙的翎秋匆匆躲避,難忍難耐。
“方梓悅這名字我聽不慣。翎姐姐,你該叫我什麼?”
方梓悅握著翎秋的指尖,步步緊逼。
逼的翎秋鼻端都落上了細小的汗珠。
可任她百般示弱,那霸道的小郡主也不肯放手。隻逼得溫和柔暖的翎秋低軟的聲音裡都帶了顫音,“淩…淩雲。”
遂安侯府幼女方梓悅,字淩雲,外人稱淩雲郡主。
可沒幾個人知道,這淩雲二字卻是和遂安侯最不對盤的右相,他的長女給方梓悅起的。
淩雲誌,萬丈才。
從初遇時起,翎秋便知這侯府的郡主是池中的臥龍,待她醒來自能騰雲入海,功成萬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