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桉隱隱壓迫的視線裡,沈知隻好點頭答是。
沈知的戲份在一聲清脆的關門聲裡NG(結束)了,但是宋言還在憂愁自己何時殺青。
先前沈知在的時候她好歹還能聽到一點說話聲,來判斷外麵形勢如何。現在他走了,隻剩下沈桉一個人在房間裡,她上下左右都是黑漆漆的桌壁,目之所及是四根凳子腿。
她隻好聽係統實時播報。
“他在書架那邊找東西,他拿出了一個......戒指盒?”係統不確定道。
沈桉的書架也是黑色的,他似乎格外鐘愛這種顏色。他從隔間拿出一個黑色絲絨方盒,裡麵是一個素圈。他很隨意地將素圈丟在一旁,把口袋裡的碎片放進去。
係統意味不明道:“真是好運氣啊,彆人幾輩子都難得見一次的碎片,你一天碰到了倆。哦,還有一塊在你背包裡。”
宋言從兜裡翻出那塊白色晶體,在微弱的光線下,它看起來像曬乾的鹽巴。
宋言難以相信:“它?南希給我那片會發光啊,它怎麼這麼普通?你不會告訴我高維碎片都有種屬差異吧。”
係統:“......當然不是。這塊碎片已經被用過一次,它被榨乾了,才暫時進入休眠狀態。”
說話間,沈桉已經從書架旁回到了辦公桌前。宋言的鼻尖離他的皮鞋隻有幾厘米的距離,她下意識屏住呼吸,將自己又往裡麵縮了縮。
可是桌底下統共就這麼點地方,她再縮也做不到把自己輾成一張皮,貼著桌底。
沈桉慢慢彎腰。
他會發現我嗎?
宋言心中劃過一個微弱的念頭。
她視線裡出現一隻骨肉勻稱的手。手指修長而有力,如力壓霜雪的鬆柏枝椏,指腹處有薄繭,是常年握刀使劍留下的。
那隻手拾起地上的一根發絲,腰也跟著這隻手的抬起,慢慢挺直。
宋言緩緩鬆了一口氣。
......
“他走了。”係統仔細觀察外麵的動靜,才道,“你可以出來了,他往左邊走的,你記得出門往右邊跑,然後在第二個岔路口左拐。”
“哦。”宋言推開門,探出頭,往外麵張望了兩眼,確定看不見沈桉的身影後才出來。
她忽然反應過來:“阿統啊,你是不是害怕沈桉啊,方才在沈姝和宮應麵前都沒見你這麼謹慎。”
“嗬,我會怕那個老匹夫?”係統冷笑道。
宋言本來不太確定,聞言,心中的猜測更深一分。
她的眼睛彎成兩道小月牙,道:“你和我見什麼外,我又不會笑話你。”
說話間,她已經穿過兩個分岔口,身邊的廊柱越來越熟悉,宋言覺得這回應該很快能找到沈姝。
不知道她和宮應恨海晴天的劇情演到了哪裡,她能不能趕上個車尾氣。
小金又回到了她手腕上,懶懶趴著,一動不動。
在她再次經過一個分岔口的時候,它突然間感應到什麼,鱗片微張,尾巴尖輕輕掃過她虎口。
“往右嗎?”宋言在被它導過一次航後,已經和它建立起初步默契,很快領會了它的意思。
“噫噫——”衣袖底下,傳來微弱的叫聲。
宋言往右走,果然是她第一次被薑夜白領來沈姝寢殿時,經過的那條路。
高大的廊柱左右依次而列,如沉默的衛士,拱起王宮華美的穹頂。
廊柱儘頭,坐著一個身披白袍的少年。看到宋言出現在走廊另一側,他瞬間站起,幾乎是慌亂地朝她走去,卻在邁出幾步後,遲疑了一瞬,最終放慢速度,緩緩走到她麵前。
宋言奇道:“你怎麼會在這裡?宮將軍和沈......你母親呢?”
薑夜白神色局促,一時不知如何開口。半晌,他才道出緣由:“我去找母親......可是,她不見了。”
“她消失了,我找遍了整個王宮也沒能找到她。”他的語言逐漸順暢起來,緩緩道,“我隻好來這裡等她。”
但大概是等不到的。
宋言聽完,猜測道:“說不定她去搖人了,外麵這麼亂,總不能呆在王宮裡坐以待斃。”
對她的猜想,薑夜白沒有肯定也沒有否定,他隻是頷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