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心翼翼的問阮迎溪:“小姐,既然蕭家不能讓您如意順遂,三少爺也不念及從小到大的情義,您為何不選擇離開啊?”
阮迎溪頓住了下,秀蘭的話仿佛又將她心中暗藏多年的想法都扯了出來。
她根本不敢想一輩子留在蕭家,為蕭寒舟所用的痛苦日子。
從前,蕭寒舟是未婚。
但他若日後有了夫人,對外總會有分心的時候,到了那個時候,她也有了來之不易逃跑的機會。
在秀蘭的提醒下,阮迎溪靈動的美眸似有閃爍,再次動了心思。
“秀蘭,這件事,不要和外人提及隻字片語。”
秀蘭意會:“小姐您放心,我不會說的。”
傍晚,阮迎溪在秀蘭的攙扶下,一步一步的挪到了飯桌前坐下吃飯。
算起來,都已經一天一夜沒吃飯了,但阮迎溪依舊沒什麼胃口。
這時,蕭寒舟來了。
蕭寒舟穿著一身筆挺的灰藍色軍裝,腳下踏著軍靴,風塵仆仆的像是剛從軍中回來。
“三哥。”阮迎溪放下了筷子,稍微有些茫然的看著突然到來的他。
“嗯。”
蕭寒舟就像是到了自己家裡一樣隨便。手一抬,將方方正正點心包裹扔到了桌子上。
“這是什麼?”她問。
他一邊說,一邊眼也不抬的扯著袖口:“廣林軒的蝴蝶酥。”
蕭寒舟順便解釋了一下:“是月寧想吃。路途太遠,錢堂那個廢物東西把蝴蝶酥弄碎了。月寧不吃了,扔了怪可惜。”
阮迎溪聽得出蕭寒舟對江月寧的嬌慣與寵愛。
那麼遠的路,開車都要兩個多小時。阮迎溪是最清楚不過的了。
她愛吃,又總是沒法子親自去買,從前都是蕭銘羽出門順路給她帶的。
阮迎溪默默的用雙手捧著糕點盒子,上麵的係繩像是都沒打開過的樣子。
她將繩子解開一看。
裡麵的確是碎了,碎得一塌糊塗。
阮迎溪看著碎成了渣渣的蝴蝶酥,心裡不禁在抽痛了一下。
江月寧不要的東西,她才配。
蕭寒舟拿起筷子吃飯,卻特彆在意起了阮迎溪情緒的變化,陰陽怪氣的問:“怎麼?你嫌棄?臭毛病那麼多?”
阮迎溪搖搖頭,若無其事的將東西放在了一邊,好心對蕭寒舟說:“東街有一家徐記糕點,也是老字號,味道和這家差不多。而且離得也挺近的,你可以給她買那一家的蝴蝶酥。”
阮迎溪的善意,沒換來蕭寒舟的領情。
誰知他來了一句:“那些雜七雜八的東西,月寧不稀罕。”
見此,阮迎溪也不多說什麼了。
大不了背著蕭寒舟把這碎成渣渣的東西扔掉就是了。
“三哥下次……能不能不到我這裡來了?”
“理由。”
“父親已經知道了我住在這裡,以為是我在故意纏著你。他不想讓你我二人走得太近,三哥應該也能看得出來。彆等到時候,父親把我攆出蕭家,不就沒人幫你做事了嗎?”
蕭寒舟本來餓得很,拿起筷子吃了幾口。
不知她這番話哪裡讓他倒了胃口,再一次將手中的筷子放了下來,目光犀利的盯著阮迎溪:
“你是為我著想,怕你有朝一日被攆出去了便沒人幫我做事?還是在此時此刻攆我呢?”
“三哥,你……”
“我看你這些年也並非誠心為我做事,父親讓你遠離我,撮合你和蕭銘羽,這方方麵麵你都挺放在心上的呢。”
“既然三哥覺得我心不誠,倒不如把我趕走,眼不見為淨。”
蕭寒舟凝視著阮迎溪,看似平心靜氣,卻難掩深邃的眉眼下的風起雲湧。
他挑眉:“給我下套兒呢?”
阮迎溪屏息,不敢多言。
蕭寒舟的手突然捏起她的下巴,迫使她往身邊靠近。
近在咫尺間,兩人四目相對,他看得出阮迎溪眸光中的緊迫,低語狂妄:“你最好給我老實點兒,彆惹我。不然你跑了,我就剔了蕭銘羽的皮。”
“我身上的任何事,都與二哥無關。”
“但我就是要讓你難受!”
蕭寒舟肆無忌憚的行事作風,讓阮迎溪為之懼怕。
她瞳色微漾,帶著滿腔的不甘與無能為力注視著這個勢要與她糾纏到死的男人。
這種事,他說到就能做到……
阮迎溪收住情緒,拿開了蕭寒舟捏住她下巴的手,裝作無事發生的說:“但凡我離了蕭府還有去處,用得著在這兒待這麼多年嗎?”
他冷哼:“你自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