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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辦公室就像是小孩打翻牛奶的現場,亂七八糟。

坐在沙發上的女人哭,她的孩子也跟著一起哭。周圍比他們身材大一圈的教官老師們一邊手足無措地看著這對母女,一邊催促偵查學的老師趕快破解越智老師的密碼。我看向教官們的辦公桌,擺著各種顏色的資料袋。唯獨越智教官的桌子空空如也。

“他怎麼可以就這麼直接走了?”

“家裡還有我和小海啊……”

“沒有他,我該怎麼活下去?”

有人稱社會失蹤等於人生重啟。很多人是受不了社會的壓力而選擇人間蒸發,如人際關係,如債務情況;也有部分人會因為離婚很麻煩,所以直接玩消失。得說,日本複雜的離婚程序讓日本的離婚率保持在低水平。

不過有人若是覺得與我的關係過於窒息,想要玩消失的話,我選擇放手,榨乾對方的價值,且老死不相往來。這個時候應該選擇找律師,看看能夠從失蹤者身上撈回多少錢。

我環視周圍一圈,想要找個人和我進行冰冷的吐槽,結果我失敗了。

浦田老師對我們三人的到來非常冷漠,“你們來這裡做什麼?”

我想指著降穀零和諸伏景光的方向說這兩個人逼你快點從這個學校消失。然而,作為一個善良的未來警校生,我說道:“浦田老師,剛才你說,如果我贏了的話,我不參加你的任何課堂活動,你也會給我滿分通過。”

我打算隨便應付他就是了。

“當然,如果我贏了的話,在警校期間,我讓你做什麼,你就要做什麼。”浦田老師眼瞳裡麵閃著熾熱的光火。

我往天花板翻了一個白眼。

你何德何能。

你又不給我錢。

我在辦公室裡麵用視線找到鬼塚大叔,讓他來處理這個無所謂的老師。不過一說明情況,鬼塚大叔就和浦田老師站在統一戰線,讓我加入這個尋人挑戰上麵。事實上,對他來說,沒有損失。我找錯合作對象。

我發現,他一點都不關心我。

出辦公室的時候,我提醒降穀零說道:“彆忘了你還欠我兩份甜品。”

不管其他人得失如何,我至少是賺的。

我往宿舍方向走,降穀零和諸伏景光兩人跟在我後麵亦步亦趨。降穀零猶豫了幾步,開口說道:“榎本同學,你怎麼看越智教官失蹤的案子?如果找不到越智教官的話,他們的生活就會陷入困難。更何況,越智教官可能是遇到了危險。”

“你有什麼想法的話,可以直接說。”我回頭看向降穀零,“你不要因為自己還是學生的身份,就覺得自己沒有發言權。你回去加入他們。”

我看向諸伏景光,指了指辦公室的方向,道:“你也是一樣。你好奇的話,就去吧。”

諸伏景光好奇地問道:“你不關心這件事嗎?”

“我們要相信警察的力量。你們現在過分關心反而顯得你們對教官的不信任。”我側了側腦袋,說,“如果說你們相信他們,那麼你們現在的心態是在八卦彆人的苦事,想要看故事的結局嗎?你們的動機很可疑。”

“我還以為你們是好人呢。”我朝著降穀零說道,“把甜點錢打到我卡上。道不同不相為謀,多說無益,拜拜!”

“……”

和他們分開之後,我原本打算在宿舍一直待到下周一。

因為今天是周五,其實是第一個月的回家日。

下周開始,訓練會變得開始緊密,看教學大綱上講從下周開始每周都會有兩次實際情境演練。我記得,我之前在翻FBI的書籍時,他們提過為了克服恐懼,隨時保持冷靜,他們會要求特工們對著離隊友極近的假人開槍。我希望,我們有這樣的課程,這樣我可以假裝失手,朝著我不喜歡的人開上幾槍。

不過想到警校老師的煩人程度,我決定從警校進行戰略性撤退。

越智教官失蹤案從頭到尾都是一個謊言。

第一,調查時間不對。調查失蹤案一直都是以越快越好為準則,拖到現在已經過了調查的黃金期。

第二,調查動機不對。按照大叔說的話,他們是因為人上門大哭才緊急地調動警校教官來調查,但事實上最先發現教官不見的,應該是警校。他們要是生怕他遭遇不測的話,也應該在失蹤的時候就開始調查。最不該的是,等人哭上門才知道要做調查的事。

第三,調查情緒氛圍不對。周三教官失蹤,越智班由助教來指導。不僅教官老得,連助教的心情都很平穩,隻有少數的人在討論他不在的事情。

第四,浦田老師的挑戰來得莫名其妙。作為一個工資平穩,沒有副業的中年人,家中有妻兒老小,敢用自己的事業開玩笑,不是戲精附體,就是彆有企圖。

其實也沒有那麼多因素。

他們就是打算用失蹤案引我回去重新參與調查工作。自從我父親去世後,我就不再參與刑偵。他們以為我是因為有心理陰影,所以才拒絕推理,要對我進行係統性脫敏治療了。

我一聽他們要找我幫忙,就知道有問題。

我才不吃他們那一套。

現在,我開始覺得,因為錢的關係暫時服從大叔的事情會成為未來的枷鎖,而我最好還是能夠自己賺錢,實現財務自由。

我回家砸碎了我所有的陶瓷儲蓄罐,發現裡麵隻存了兩百五十三日元,連炒股的本錢都沒有。

我就知道我存不下錢。

每次錢到手,我就想立刻花完。我覺得我以後賺了錢,也是當月就用完了。一旦發生一些大的費用,每個月都會迎來生存危機。

我應該要開源節流。

抓起兩百五十三日元,我在商業街M記買了一支聖代,把剩下的三日元當作捐款塞進了收銀台的助學捐款箱裡麵。

坐在M記的吧台上,我一邊吃著冰淇淋,一邊對著對麵的房屋中介開始思考起來。結束完冰淇淋後,我走到對麵街道,推開了店門。

中介是個大媽,吧啦吧啦可以說很多話。

我跟她說,我想把我的屋子租出去。

那是警察公寓,是配給在職警員的政府福利房,理論上屬於不可售的單位房。而且,原本我也不能繼續住下去了,但大叔幫我申請了權限,直到我找到工作之前,我都可以一直住下去。

我選擇當警察也有一部分這個原因。如果我當警察的話,這間屋子可以優先會留給我。

中介大媽聽到我要出租的是警察公寓,很快就拒絕幫忙。當然,她說了一堆地理位置、房子質量等等劣勢,隻是為了回絕我。

我在她的店裡用視線繞了一圈,遺憾地站起身,走到門口,我又戀戀不舍地對中介大媽說:“真的沒有可能嗎?”

中介大媽十分無情地跟我說拜拜。

我歎了一口氣,指著出現裂痕、且本來應該裝有消防栓的牆壁,說道:“話說,你的店裡安全設備並沒有做到中介應該有的業務合格標準,營業經營許可證好像過期了一年。這算是無證無照營業。”

我拿出手機,笑得很單純:“我去問問有沒有相關部門想要來看一下?謝謝您的耐心接待。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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