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瀧慶治把圍堵在他麵前的學生推開,都很難推,隔著人網說道:“你這個臭小子,敢不敢跟我單挑?隻會耍這種陰招,算什麼男人?你叫你的小弟們不要攔我!”
我餘光看到我們班上的人使勁跟他擺手,示意他不要跟我作對。但大瀧慶治根本就沒有發現。
我歎了一口氣。我真心覺得這群關西學生話術來回就是「你慫就不是男人」之類的,說得我都耳朵起繭子了。
我直接坐在桌子上,看向對方說道:“我給你和關西同學麵子,所以才一直不願意和你們直接當麵起衝突。我說白了,我也是關西人……”我剛說完,旁邊同學倒吸一口氣,我忍不住想瞥一眼,到底是哪隻妖魔鬼怪在大驚小怪地發奇怪的聲音。但這會影響我節奏,所以我沒理,“我賣給我們關西朋友麵子,是你硬要給臉不要臉,一定想要比個高低,找我麻煩。我才想了一個可以消停的辦法。”
“不過,你現在還想比硬氣,是吧?”我合掌說道,“我可以跟你比。但是條件我定——如果你輸了,你去做變性手術。現在打電話問你爸媽同不同意,他們同意,我們隨時開始比。當然,我輸了,我也做變性手術,再也不對外說我是男人,怎麼樣?”
大瀧慶治臉一下子白的,很快就氣得發紅,“你神經病嗎?”
“想挑釁彆人,就要敢豁出去。不敢承擔責任的話,就不要瞎逼逼。”我同時掃視關西學生,說道,“你們也給我聽清楚了。我非常討厭彆人無聊就來找我麻煩。衛道士也好,看不慣也罷,你們敢做,我就敢以牙還牙,百倍報複!”
我一聲說完,抬腳把旁邊的空桌子踢開,圍堵在大瀧慶治麵前的學生們唯恐避之不及一樣,從我麵前讓開。我走向大瀧慶治,沉聲說道:“敢不敢比?我跟你說是認真的。但凡你輸了,想要害怕求饒打退堂鼓,我都會幫醫生為你的小兄弟先開一刀。”
“……”
“是男人就答應啊!”我掃向所有的關西學生,所有人都紛紛低下頭,不和我對視,“你們也一樣,真想和我對上,最好抱著必死的準備。”
不一會兒,班級都被看
熱鬨的學生堵得水泄不通。大瀧慶治臉色由紅轉白,死死盯著我的眼睛,全身都在顫抖著。我對此冷笑了一下。被我點炸神經的大瀧慶治抬手就砸向我的臉。隻見眼前虛影一晃,我仍站在原地不動,旁邊鬆田陣平和降穀零兩人同時一左一右攔住了大瀧慶治。
“放開我,讓我打他!”
降穀零開口勸道:“你連我們兩個都掙脫不開,你要怎麼打他?”
萩原研二和諸伏景光估計怕我又做什麼挑釁的動作,於是也跟著按住我的手臂,說道:“這件事鬨大起來,被教官聽到了。不僅打架的人要受罰,旁觀沒有阻攔的人也要連坐。你們不動一下嗎?”
關西學生也跟著醒悟過來,連忙拉住大瀧慶治,半拖半拽地把人拖出去。我看著他們人都走出教室門口,我抬聲喊道:“等等,我說過你們可以走了嗎?”事實上,我才剛開口,諸伏景光意識到我要動,就用身板一直壓著我,不讓我走出去,但他還是沒壓住。
大瀧慶治和跟著過來的關西學生們聽到我這句話,同時站在門口,此刻他們就像是風雨打蔫的小狗,已經沒有最初來時那樣氣勢洶洶,“怎麼,你坑了我們,還想讓我們說對不起嗎?”
“不是。”我開口說道,“我隻是想說,被人欺負第一反應就是不甘示弱,說明你們硬氣。要是你們被我坑了一把之後,就想夾起尾巴躲著走的話,我反而會看不起你們。因為以後你們一定會遇到窮凶極惡的犯人。我見過太多警察因為害怕殺人犯,自己先腿軟了。可是你們敢過來,就說明你們有膽。我這人向來有一說一,不含糊,我很欣賞你們的勇氣。我也不認為你們現在離開是真的弱了。不打無意義的戰,這是對自己負責,也是對敵手的負責。因為你們意識到自己身上存在著警校生的意氣,同時還是責任與理性。”
我這話說下來,把關西學生們都說懵了。估計是看我說得浩然正氣,不少人表情也有些動容。
我正色道:“可是,你們要是真的想比,就要知道對方是有選擇說不的權利。一上來就摁著彆人腦袋說「不比就不是男人」這種無聊話,真的很沒必要。因為真的爭強鬥狠的話,又不拿出實質性的來,就很難讓人不怪你們惹是生非。”
我這段話說得大瀧慶治和其他關西學生麵色不斷變化。大瀧慶治還是個拎得清的,頓了一下,朝著我的方向開口,鄭重其事地道:“…榎本同學,是我們這邊先招惹你的,抱歉。”
大瀧慶治朝著其他關西學生,指揮道:“你們也說一些話。”
“對不起,榎本同學!”
我離開前聽到關西學生還在一前一後地討論我。
“榎本弘一說話還挺好聽的。”
“感覺好像其實是個不錯的人。”
“榎本弘一也挺硬氣的,是個男子漢。”
我見他們的身影開始漸漸離開教室,我目不轉睛對著旁邊兩人壓低聲音,說道:“他們等一下應該是要下樓去自己的教室。我要偷偷跟在他們後麵,趁其不意,攻其不備,把他們全部踢落樓梯間。他們一定沒想到我居然會這樣做。到時候,他們就像多米諾骨牌堆在一起,一臉傻眼地看著我,一定很好玩。你們要不要和我一塊去?”
諸伏景光和萩原研二剛聽完,原本臉上還閃爍著讚許欣慰的表情,現在立刻變得呆滯又冷漠,一人一隻手直接架著我坐在最中間的椅子上,安排上下左右的學生把我團團圍住。
“……”
明明我覺得我的主意超級棒的,好嗎!
這種大反轉肯定很有趣。
就在我抱怨班級真的是安分得無聊時,之前被我拒絕的高傲的綾小路文麿拿著一瓶鋁罐咖啡出現在門口。他的視線在班級裡麵掃了一圈,最後鎖定在人群中間的我,並大步朝著我的方向走過來
。
我聽到有人在小聲說,怎麼總有關西學生往我們這個方向送死?而綾小路文麿無視周圍各色目光,還讓坐在前麵的學生讓開一條道,好讓他可以跟我說話。
綾小路文麿把罐裝咖啡放在我麵前,冷靜又矜持地說道:“誠意放在你麵前了。現在你是不是可以跟我說榎本弘一的事情了?”
這話一落,我看到站在兩邊的學生十分浮誇地捂著嘴,眼睛都在替他們的嘴巴在說「天啊,這裡居然還有一個認不出榎本弘一的傻瓜嗎?」我也是震驚了。這人在關西學生裡麵是孤島一樣的存在嗎?居然閉目塞聽,對周圍情況不聞不聽到這種程度嗎?但凡他跟一個關西學生說個話,或者關東學生說個話,都不至於如此。
我盯了一眼咖啡,又看了一眼不苟言笑的綾小路文麿,“為什麼你一定要來找我?”
綾小路文麿平靜得仿佛他的眼瞳會閃爍智慧的光芒。
“你看起來比較好說話。”
這話一落,全班頓時大驚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