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歡租的是中檔小區,二十三樓,她被張媽拉到電梯前才反應過來,“張媽,您怎麼知道我在這兒?”
“夫人告訴我的。”張媽摁了電梯,抓著她不放,許是怕她跑,又是怕她不肯跟著回去,“你跟少爺吵架,夫人擔心你,知道你兩天沒回家立刻就派人找你,找到的也算及時,再晚也不知少爺能不能抗住!”
李歆芸擔心她安危,但找到她並未直接接她回家,是想看看陸聿柏會怎麼處理。
人是他氣跑的,他接回來才算給足席歡顏麵,柳婧婭的氣焰就囂張不起來。
錯綜複雜的拿捏關係,席歡在其中是最重要的棋子,她抿了抿嘴唇,“爺爺為什麼打二哥?”
“因為你啊!”電梯門開了,張媽拉著她進去,逼仄的電梯裡張媽的聲音格外清晰,“你是沒看見,二少爺的背上都開花了!夫人心疼得直掉眼淚!”
席歡沉默,老老實實的跟著張媽回家,樓下有陸家的保姆車。
她彎腰上車,坐在車裡,靜的出奇。
一個小時後,席歡進入老宅彆墅正門。
還沒等見到人,先聽見了李歆芸焦急萬分的聲音,“誰跟老爺子告的密?讓我知道,我饒不了他!席歡接回來了嗎?”
“夫人,小姐回來了!”張媽在席歡後麵應聲。
下一秒,李歆芸就匆匆過來,握住席歡手又退出彆墅,“快,去你爺爺那裡,你二哥還在院子裡跪著!”
老宅的兩棟彆墅離得不遠,但老爺子住的那棟外麵種滿了花花草草,將院子裡的光景全部遮住。
走近了,院子正中央的鵝卵石小路上,跪著的那抹身姿意氣風發,饒是赤裸的上半身被打的鞭痕明顯,滲出血水,他仍舊腰板筆直。
席歡呼吸一滯,眉頭下意識的鎖緊。
“你快去,讓你爺爺彆打了,他長這麼大,我可是沒動過根手指頭!”李歆芸方才眼裡就夾著淚花,這會兒直接落下來。
聽見聲音,陸聿柏微微抬頭,薄唇發白,一如既往的冷靜但眉目難掩虛弱。
他眸底仿佛一潭死水,毫無波瀾,與席歡對視幾秒又垂下眼簾。
“你去啊!”見席歡站在原地不動,李歆芸推了她一下。
回過神,席歡快步朝彆墅裡走,離陸聿柏越近看他背部的傷越清晰,縱橫交錯觸目驚心。
她心不受控製的抽痛,目光不自覺的始終盯著他,直到到了他跟前才費了好大力氣移開,佯裝看不見,麵無表情的越過他。
她知道陸老爺子有個皮鞭,是祖上傳下來的,但她來陸家七年從未見陸老爺子用過。
這是第一次,竟然與她有關。
彆墅內燈火通明,她剛走到門口,遇上陸老爺子拿著皮鞭出來。
鞭子上隱約可見血漬,地上也有點兒血點子。
“爺爺。”席歡忙迎上去,挽住陸老爺子拿皮鞭的手,“您彆打了。”
“他幫著外人欺負你,把你氣跑了,你還心疼他?”陸老爺子竟是什麼都知道了。
陸老爺子跟李歆芸一樣,氣的是陸聿柏對柳婧婭言聽計從。
但他還有一部分氣,是真的心疼席歡。
席歡扭頭看看院子裡跪著的男人,平靜的眸色下難掩心疼,但她嘴硬,“我不心疼他,我怕您累壞了身體。”
“那我找彆人打。”陸老爺子揮手,把比他年輕力壯的管家叫過來,將皮鞭遞給他,“你打,不許留情。”
管家為難,遲遲沒接皮鞭。
李歆芸站在院子裡,怒意很濃,“席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