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幕引誘(2 / 2)

雪萊輕輕地啊了一聲,又聽拉斐爾繼續說道:“之所以和文森特在一起,也不是因為我有多愛他,我隻是迷上了他的信息素。你也知道,他比我大很多,他迷戀年輕鮮活的肉|體,尋求一時的歡愉,而我也是想從他身上獲得一絲安慰而已。和文森特在一起時,他對我非常體貼溫柔,我開始幻想如果我的母親還在,是像文森特這樣溫柔的人,我或許不用在瑪蒂爾達身上尋求母愛了。”

他小時候瘋狂地討好瑪蒂爾達,渴望得到那份虛無縹緲的母愛,即使對方用最殘忍惡毒的方式傷害自己,他都選擇自我欺騙那就是愛。

長大後他也不斷地在內心勾勒出自己對完美母親的幻想,以至於性格也因此扭曲。

人都會追求他所缺失的東西,童年缺少的東西,即使在長大後都會想儘辦法去彌補。但有些東西是能夠彌補的,有些東西卻不能,甚至哪怕你拚儘全力去填補內心的那個窟窿,你依然會感到空虛。

把這一切都坦白後,拉斐爾如釋重負地呼出一口氣,神色黯然:“你說我是不是個人渣?”

雪萊搖頭:“不是你的問題,你隻是……太缺愛了。”

拉斐爾看向雪萊的眼神迷茫得像個孩子:“是嗎?可我還是做了對不起他們的事情,我難道沒有一點兒錯嗎?”

雪萊鼓勵他:“你千萬彆這樣想,當然不是你的問題,怎麼也輪不到你的錯吧?先說瑪蒂爾達夫人,孩子小時候渴望母愛是很正常的事情吧?至於文森特還有他的朋友,那時候你才剛成年吧,你不懂事,他們難道也不懂事嗎?在大街上遇到流浪少年,正確的做法應該是聯係警察找家人,怎麼也不該是把人領回家養起來吧?嚴重點說,這都能算得上誘騙。”

雪萊是真心實意這樣認為的,甚至心裡有些埋怨把拉斐爾撿回家的維克多和文森特,雪萊認為一個人的世界觀是後天養成的,拉斐爾走歪路的時候還小,如果沒有這些人的誘導,他可能不會變成現在這幅模樣。

拉斐爾微笑起來:“謝謝你安慰我,你是我見過的人裡唯一一個不覺得我壞的。我其實很高興……而這樣的你會成為我的家人,路德維希他會對你好的。”

他頓了一下:“可惜我很快就要去梵蒂岡了,以後我們估計很難再見麵。”

說到這個話題時,雪萊內心也有些傷感,他攥緊細長的手指,心緒不寧。

兩人並坐在一起,他們的腿不自覺地貼在一起,因為家裡開有暖氣,兩人的衣物都有些單薄,給雪萊的感覺就像是肉貼著肉,感受到拉斐爾身上傳來的溫度,雪萊感覺自己身體不受控製地湧起衝動,他喉嚨有些發乾,掌心粘膩的濕汗又讓他感覺很厭煩。

突然,拉斐爾的身體動了,昏暗的燈光下,雪萊看到他清秀的臉龐慢慢朝自己貼近,無論是潤濕的眼瞳,還是素淡的唇瓣,都顯得那麼誘人。

雪萊的身體頓時僵硬在原地,他很清楚他現在應該躲開,可他的身體卻不聽使喚,他緊盯著拉斐爾線條分明的唇,似乎在暗自期待些什麼。

兩人的唇隔得很近,仿佛連熾熱的呼吸都是交織在一起的,曖昧在瘋狂地拉鋸。

窗外開始下起纏綿的細雨,雨點打在玻璃窗上,卻好似雪萊心跳的鼓點。

但最後拉斐爾也沒有吻上來,他隻是疲倦地靠在雪萊的肩膀上,眼瞼閉著,呼吸很輕很輕,像是要睡著一樣。

這樣近的距離,雪萊能聞到他身上那股紫羅蘭的香氣,蒼白的發絲散落在自己的肩膀上,他手指微動,不自覺地用手指勾住一縷白發,小心翼翼地竊喜。

這時,耳邊傳來輕語:“你願意安慰我一下嗎?”

雪萊緊張地一動都不敢動,他感受到拉斐爾身體的溫度隔著薄薄的衣物傳遞到他的身體上,紫羅蘭的香氣充斥鼻端,他的大腦頓時一片空白。

輕柔的嗓音在他耳邊響起:“不願意的話,可以馬上推開我,我絕對不會勉強你。我隻是有點難過……”

他的聲音非常虛弱,簡直像個奄奄一息的病人,但說話時的語氣卻像是伊甸園裡引誘夏娃的那條毒蛇,要拉著人和他一起沉淪墮落。

經過一番內心的糾結和掙紮後,雪萊到底沒忍心推開他,他把手撫上拉斐爾的背脊,輕輕地拍了拍,在心裡小聲對自己說道:那就安慰他一會兒吧,反正家裡沒人看到,應該不要緊的。

昏暗的燈光下,他們小心翼翼地依偎在一起,仿佛兩根注定要交纏在一起的藤蔓。

“嘀——”

伴隨一聲單調的機械音,纏綿相擁的兩個年輕人頓時消失在屏幕上,關上攝像頭後,上身赤|裸的男子呼出一口濁氣,他垂下頭,稍長的黑發遮住他的臉,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上身赤|裸,暴露在空氣中的肌肉線條流暢明快,靠近心臟的位置有幾道新的傷口,還在慢慢地往外滲血,旁邊的桌子上是繃帶酒精以及各種醫用品。

他輕車熟路地拿起酒精瓶給傷口消毒,酒精接觸傷口時傳來劇烈的疼痛,但他依舊麵不改色地繼續清洗傷口,仿佛對這一切都習慣了,直到傷口不再往外滲血後,他才用乾淨的繃帶把傷口都細心包好。

完後,他把桌麵上帶血的繃帶和棉花都掃到垃圾桶裡,站起身穿上乾淨的白襯衣,慢慢地扣上襯衣的扣子。

副官在敲門:“元帥,海蘭德總督的戰艦發來消息,他被魯道夫將軍的部隊包圍了,要立刻出動阿瓦隆艦隊展開營救嗎?”

男人抬起臉,兩隻異色瞳暴露在空氣中,可能是因為受傷,他臉色有些蒼白,點點冷汗滑過他瘦削的臉,但鋒利的眉眼依舊不顯露出一絲虛弱之氣,那隻猙獰的黃金義眼永遠死氣沉沉的,宛若聖經裡的一字異端。

可從另一隻湛藍的瞳孔裡,似乎又能品出他內心深處不為人知的感傷。

“先待命。”他口吻冷冷地下令道。

“是。”

似乎對他的命令有些詫異,門外的副官語氣有些猶疑,但最終還是選擇聽從。

副官的腳步聲遠去後,他看向桌上的相框,上麵是兩個發色不同小男孩,年紀稍大的黑發男孩將另一個白發小男孩背在背上,白發男孩頭上戴著草帽,一隻手摟住哥哥的脖子,另一隻手裡提著滿滿一籃子的橘子,每個都圓滾滾的。

看樣子,他們是在鄉下果園裡摘橘子,午後杏黃色的陽光掃在他們臉上,兩個男孩臉上的笑容都是那麼燦爛,圓潤的小臉上洋溢著青春和熱情。

哥哥,我好愛你。

他還記得弟弟那時在他耳邊這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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