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失憶以來,他總是下意識與沈星遙保持距離,偶爾幾回稍親近些的接觸,都能嗅到她身上的芙蓉香。
淩無非猛然回神,立刻跑去擺放脂粉香膏的櫃旁查看,果然當中幾盒使用痕跡最多的,都是芙蓉香。
芙蓉花簪,芙蓉香,還有那對質地上佳的白玉鈴鐺,種種細節,都令他感到一陣前所未有的惶恐。
回歸少年心性後,這莫名而來的自負,究竟讓他錯失了一個怎樣的人,遺忘了怎樣刻苦的過往?
“公子,您好些了嗎?”景拓走到他身後,關切問道。
“還沒找到她嗎?”淩無非神情越發恍惚。
“公子放心,掌門心裡有數。”景拓攙扶他起身,道,“您這情形有些不大對勁。掌門讓我問問,這是第一次犯頭疼嗎?”
“有些時候了。”淩無非想了想,道,“就是從五蓮山回來開始。”
“這是什麼緣故……”景拓不解道,“難道公子也碰過藏仙穀裡的毒物?”
“藏仙穀?”
“就是瘴林後的那個山穀,何碩不是還……”
“那倒沒有。”淩無非搖頭道,“就是幫朔光逼毒時,毒質倒流……且慢,星遙也幫曾幫他逼毒,她該不會也……”
“那可就麻煩了。”景拓忙道,“我這就去告訴掌門。”
“不必,我剛好有些事要告訴她——”
前些日子,沈星遙在五蓮山腳下的小鎮不告而彆,淩無非一路追尋,途經譙縣,卻在那裡遇上一個怪老頭。老頭瘋瘋癲癲,纏著他問東問西,他也不作答,卻發現了老頭藏在袖裡的小型偃甲。
他疑心這廝的身份與呂濟安舊居留下的機關內部紋章有所關聯,本想問個清楚,卻不想那老頭突然變了臉色,設下六壬之陣,利用各處陣眼布置機關暗器,將他困在其中。
若非趁著陣中機關失靈,強行破陣脫身,隻怕這條性命,都要交代在那陣中。
鈞天閣前廳屋門緊閉,連窗戶都關得嚴嚴實實。
白落英聽完淩無非的話,扭頭望著牆邊緊閉的窗扉,陷入長久的沉默。
淩無非也低著頭,神思恍恍惚惚飛去彆處。
窗外日光透過薄紗,在廳中石磚上畫出一格格方方正正的光斑,隨著日頭漸升,一格格光斑也逐漸縮短。
白落英看著一地光影,張了張口,卻不自覺發出一聲歎息。
淩無非聞聲抬頭,怔怔朝她望去。
“這些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白落英站起身來,負手踱至窗前,緩緩開口,“當年薛良玉借少年英雄會重振折劍山莊,與那幾個同他交好的英雄俠士,四處遊曆,也因此結識了鐘離鶴歸,看中他的偃術,帶回了幽州。”
“我那時去見大哥……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