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欲曉霜氣重不收(一)(2 / 2)

聽到此處,淩無非突然緊張起來,將她拉到跟前,探了探她額頭溫度。

一切如常。

他越發感到匪夷所思。卻在這時,沈星遙眸光一亮:“你還記不記得,我對你說過,鼎雲堂裡那些沒有骨頭的‘人’?雖說與這孩子不同,但……”

聽了這話,周遭立刻陷入沉默。屋裡屋外一乾人等,一個個麵麵相覷,俱不言語。

沈蘭瑛像是想到何事,連忙上前摸了摸沈星遙的脈搏,確認毫無異常,方鬆了口氣。

“看來這些人,並不比天玄教難應付。”半晌,白落英幽幽開口,“遙兒,你要當心。”

“可是,這個孩子要怎麼辦?”沈星遙轉向關著男孩的屋子,問道。

白落英蹙緊眉頭。

又過了許久,她才開口道:“先關著吧。彆讓他餓死就行。”

淩無非滿臉疑惑:“可他不是不吃東西嗎?”

“不肯吃就硬塞,哪個孩子不是這麼喂大的?”白落英說完,便即轉身走開。

淩無非怔怔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回廊儘頭,不自覺打了個寒噤,內心一股慶幸之感油然而生。

沈星遙低頭看了一眼被男孩咬傷的胳膊,神色越發凝重。

夏夜的風稀疏,埋下著白日沉斂的燥熱,繚繞枝頭許久,隻撥得細葉微微翹首。

東院房裡的燈,依舊亮著,桌邊坐著淩無非與沈星遙夫婦二人。

淩無非小心翼翼托著沈星遙受傷的胳膊,右手捏著藥棉仔細擦拭一番,對著燭光反複打量咬痕,卻看不出什麼特彆的名堂。

“他的力氣不比成人小,根本不像個孩子。”沈星遙道,“一張口便能把人咬傷,同他的牙沒多大關係。”

淩無非仍舊看著她胳膊上的傷口,突然抬眼與她對視,認真問道:“你有哪不舒服嗎?”

沈星遙搖頭。

“那就怪了。”淩無非越發困惑,“費這麼大心思把人送來,總得達成什麼目的才是吧?這都三天了,就咬傷了隻貓,也沒見怎麼著啊。”

“或許,後麵還有其他的事等著我們,不能掉以輕心。”沈星遙若有所思。

淩無非聽罷不言,隻是緩緩鬆開她的手,轉身走到床邊坐下。沈星遙放下挽至肘彎的衣袖,扭頭看了一眼,見他神色有異,即刻起身上前,握住他搭在床沿的手,隻覺掌心所握之下,他的手指正發出細微的顫動,隱隱有些發涼。

“又發作了?”沈星遙話音輕柔,微微傾身,將下頜靠在他肩頭。

“沒事。”淩無非略一搖頭,目光似有躲閃,“睡吧。”

燈台燭火燃儘,簌簌風聲在窗外響起,絲絲縷縷,恍若山野間嫋嫋的煙氣,一絲絲一縷縷散開,直竄入人五臟六腑裡。

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裡,沈星遙清晰感到,身旁人翻身背了過去。

世人皆知,“驚風劍”隱忍三載,秉正道之風,承先人之誌,拆穿江湖宵小薛良玉欺世盜名的真麵目,為二十幾年前背負惡名,無辜喪命的幾位前輩豪俠討得公道。也因此令淩無非成為世人眼中,新一代引領中原武林的翹楚。卻鮮有人知,正是這三年隱忍,百般困苦折辱,令他患上了嚴重的鬱症。

四年前沈星遙因天玄教的介入,大婚當日失蹤,生死不明,他也險些喪失生念。若非至親同門苦心挽救,隻怕早已自我了斷。

也正是因此,沈星遙也不願過多沾染江湖是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