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夫唯點點頭,低著頭,在手機上輸入隨便兩個字。
“最近的店過去也得兩個半小時。”
夏荷“啊”了一聲:“我是說隨便吃什麼都可以。”
他吊兒郎當:“沒有隨便吃什麼都可以這個選項。”
熊漪在旁邊小聲提醒她:“選貴的。”
夏荷忽略了他的提議:“那就烤肉吧。”
熊漪再次痛苦倒下:“烤肉有什麼好吃的,你就這麼心疼我們周大少嗎。我媽平時刷我爸的卡可從來沒手軟過。”
這話聽著怎麼感覺奇奇怪怪的。
熊漪急忙坐起身,讓他們千萬彆多想。
夏荷可是他的女神,他怎麼把他倆形容的像是一對。
周夫唯勾了下唇,看著似乎心情不錯。
因為多出了一個熊漪,周夫唯也沒有把他的機車騎走。
就停在那,另外打了輛車。
烤肉店不遠,十來分鐘的距離。
一路上熊漪都在給夏荷介紹外麵的建築:“這裡的房價可是高到嚇死人,有價無市的那種。外地人來臨市旅遊,都愛來這兒打卡拍照。你彆看它舊,這房子曆史可久著呢。”
他話匣子打開就收不上了:“我們周大少爺,那是名副其實的富好幾代。”
一旁補覺的周夫唯語氣不太好,打斷他:“閉嘴。”
他這一開口,氣氛仿佛都壓抑了不少。
聲音又冷又沉。
熊漪不知道他生的哪門子氣。
他還在暗自偷樂,剛才上車時,夏荷剛坐進後排,他立馬打開車門挨著她坐下了。
周夫唯讓他去坐副駕駛:“你不是暈車嗎?”
熊漪說我什麼時候暈車了。
周夫唯眉頭皺的更厲害:“你暈車嗎?”
這話明顯是問夏荷的。
此時她正看著窗外的風景,也搖頭:“我還好。”
而且她也不太喜歡坐在副駕駛,還是後麵更寬敞。
於是就這樣,熊漪和夏荷坐在後排。周夫唯一個人坐在副駕駛。
從上車起他就放下了遮光板開始補覺,一言不發。
夏荷問司機:“可以把冷氣稍微調高一點嗎,有點冷。”
司機疑惑,還專門確認了一遍:“沒有開冷氣啊。”
夏荷打了個冷顫,那她怎麼覺得車上這麼冷。
熊漪也有同樣的感覺,總覺得涼颼颼的,明明是盛夏天,他胳膊上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車停在一家造型偏古典的街道口,這裡是步行街,車輛沒法開進去,隻能停在這。
周夫唯給了錢,解開安全帶下車。
夏荷還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覺得挺新奇的,一路走一路看。
熊漪則自告奮勇充當起了她的導遊,給她介紹起這裡的文化曆史。
這條街在好幾百年前就存在了,有些地方甚至還被掛牌保護起來了。
最近正好是旅遊旺季,人很多,路上行人摩肩接踵。
各個店鋪門口都圍滿了人。
夏荷聽的不認真,眼睛往彆處看。
視線梭巡整整一圈,才在人堆裡鎖定住周夫唯的身影。
身上的外套不知道什麼時候脫掉的,此時搭在肩上。他站在路邊某個攤位前,低著頭,也不知道在看什麼。
身後那家店的燈牌很亮,明黃色的。
燈光被他的身影擋了一半,模糊的光暈將他的輪廓線條重新勾勒一遍。
眉骨,鼻梁,以及下顎線,輪廓鋒利。
高中的時候一個學期偶爾也會上幾節不被占用的美術課。
老師上課時總愛帶著一個頭骨模型。
他說美人在骨不在皮。
夏荷原先其實不太理解這句話,可是現在,此刻,她好像有那麼點理解了。
或許是察覺到她的視線,周夫唯側眸,往這邊看了眼。
背著光,夏荷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
於是她避開人群走過去:“你在這乾嘛?”
他無聲輕哂:“不會自己看?”
夏荷總覺得他心情好像不太好。
她往攤位上看了眼,老板坐在椅子上,正舀了勺糖漿描糖畫。
看著像是一朵花。
周夫唯單手揣著褲袋,垂眸看著,睫毛很長,綿密地鋪開一層陰影,顯得那雙本來深的瞳色越發深邃。
他也不語,隻是低頭看著。
夏荷也一同看著。
那糖漿逐漸成了形,有點像......
荷花。
夏荷還挺高興,問他:“是荷花嗎?”
他麵無表情:“不是。”
夜裡起了風,兩個人就這麼並肩站在小攤麵前,周圍人來人往。
偶爾夏荷不慎被路人撞到,她也渾然不在意。
周夫唯見她踉蹌好幾下,眉頭微皺,眼神不善看了那人一眼。後者這才道歉。
周夫唯沒說話,手臂從她身後越過,扶著她旁側的柱子。
老板在燙畫下麵放了根竹簽。
周夫唯低聲補充一句:“不是荷花,還能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