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第五十七章(1 / 2)

早春玫瑰 扁平竹 10597 字 3個月前

夏荷這句話如同平地起驚雷,偏偏這人卻絲毫不覺得這句話有什麼不妥。

說完以後就把全部注意力放在那隻奶鍋上。

關了火,手握著鍋柄,手腕微微使力,將牛奶倒進玻璃杯裡。

剛剛拿的時候沒注意,四百毫升的大盒,有點多。

她問周夫唯:“你真的不喝嗎?”

周夫唯指尖回勾,手都握成拳了,垂在身側。

也不看她,散漫一聲:“不了。”

剛煮開的牛奶有點燙,隔著並不隔熱的玻璃杯壁源源不斷傳到她手上。

她被燙到迅速將杯子放回去,捏了捏耳垂降溫。

而周夫唯,好像也喪失了和她閒聊的心情,已經踏上樓梯台階,回房了。

夏荷看著他走起路來不太自然的背影,不舒服嗎?

浴室內燈開著,周夫唯動了下身子,輕輕喘出一口濁氣。

夏荷又苦學了一個小時,直到困意再也抵擋不住,她準備上個廁所了睡覺。

剛開門,就和從浴室出來的周夫唯打了個照麵。

他剛洗完澡,身上還帶著淡淡水汽,以及沐浴露的清香。

夏荷疑惑:“你不是洗過澡嗎,怎麼又洗。”

兩人眼神撞上的那一瞬間,周夫唯先一步移開了。

“想再洗一次,不行?”

分明是挺衝的一句話,可此時被他用這種低啞的嗓音說出來,莫名像是在撒嬌。

夏荷覺得自己胸口好像被小貓的爪子撓了一下。

有點癢。

“當然可以。”她笑道,“你做什麼都可以。”

周夫唯身子一震,本就可疑的紅暈因為她這句話稍顯寵溺的話而擴大了些許範圍。

周夫唯其實挺受不了自己這種娘們唧唧的轉變。

他媽的一個男的,動不動就臉紅算什麼。

關鍵是他臉紅成這樣,對方卻鎮定的仿佛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

每回他想打破這詭異的平衡,她都輕而易舉的重新占據主導權。

不可一世慣了的拽哥沒辦法忍受這種總被人壓一頭的感覺。

夏荷見他好像從剛才起就不太對勁:“周夫唯,你在想什麼?是不是因為我剛才的話?”

她的確挺直白的,有時候腦子沒反應過來,那句話就先從嘴裡漏出來了。

如果周夫唯不喜歡的話,她可以改。

周夫唯輕闔了下眼,他本來是什麼樣,現在就該是什麼樣。總不能因為動了情就變成另外一個人吧。

低沉氣音像是從胸腔處傳來,夾雜了點曖昧不清的笑。周夫唯下顎微抬,垂眼睨她,是他慣有的散漫神情。拖著腔調,語速很慢:“我隻是在想,為什麼我還沒成年。”

如果成年了,就不用在被撩到七葷八素的時候,隻能自己給自己解決。

“對啊,我也挺苦惱。”

讚同的聲音從身後那扇剛打開的房門傳來,熊漪罵罵咧咧的走過來,“媽的,遊戲打到一半又被強製下線了,到底是誰規定的未成年隻能玩兩個小時的遊戲!”

他這次離家出走就帶了幾條內褲,身上穿的是周大少爺的衣服。

周夫唯是肌肉緊實的勁瘦類型,和熊漪的肥肥壯壯不太一樣。

但好在他骨架大,所以那些衣服穿在熊漪身上勉強合身。

隻是有點不倫不類。

原來不是這些衣服好看,而是這些衣服隻有穿在周夫唯身上才好看。

連個圖案都沒有的純色T恤,熊漪扯了扯領口,問周夫唯:“你這衣服怎麼都這麼素,一點都不朋克。”

話說到一半被打斷的陰鬱情緒被周夫唯唇角那帶淺顯的笑掩過去,隻是那雙細長眉眼透出幾分森冷:“你脫光衣服出去跑一圈,比穿著衣服更朋克。”

“那屬於變態範疇,而且萬一被彆人看見,我的清白之身就不保了。”說到這裡,他還故作誇張地捂住了自己的胸口,表情嬌羞地往夏荷那看。

夏荷笑了笑:“你現在這樣就挺朋克的。”

她估計連朋克是什麼意思都不明白,因為熊漪剛才的話,理所當然的把朋克和變態掛上了鉤。

熊漪反應過來,這是在拐著彎的罵他變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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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夫唯一晚上沒睡好,多虧了夏荷說的那句話。

次日起床,他乾脆把衣櫃裡的灰褲子都拿去扔了。

熊漪瞧見了,斥他浪費。

“這多貴啊,你說扔就扔?要是不喜歡我可以勉為其難撿你的二手。”

夏荷那句話仿佛一直困在他耳邊,他皺了下眉,警告熊漪,以後不許在夏荷麵前穿任何帶灰色的衣服。

熊漪一愣:“為什麼?”

他語氣挺淡“沒有為什麼。”

“你這人,還搞起□□專政了。”

一上午的課,周夫唯都是在睡覺中度過的。

甚至連課代表過來收作業他也沒醒。

小姑娘紅著一張臉,輕輕戳了幾下他的胳膊。

周夫唯動了下身子,腦袋從臂彎抬起,頭發睡的有點亂,一雙眼睛惺忪困倦。

鼻音也重:“嗯?”

猝不及防的對視上,小姑娘臉更紅了,瑟縮地收回了手:“作......作業,要交的。”

剛被吵醒,他遲鈍的大腦花費了十幾秒的時間才開始重新運作。

手在桌肚裡摸索了半天,最後摸出一本淺綠色封皮的作業本,扔給了她。

小姑娘紅著臉收走作業。

周夫唯剛準備繼續睡一會,熊漪走到他旁邊那個空位坐下:“你剛才做什麼了,我們碳酸糖妹妹臉紅成這樣。”

他有點懵:“碳酸糖?”

熊漪往前指了指:“語文課代表啊,蔣七歲,外號碳酸糖。”

名字還挺怪。

周夫唯沒問到底是哪個七哪個歲,他也不感興趣,換了個方向,重新趴回臂彎。

熊漪不依不饒:“你昨晚上一宿沒睡?”

他糾正:“半宿。”說話鼻音很重。

“又失眠了?”

那倒沒有。

周夫唯嫌他吵,語氣不太耐煩:“彆煩我。”

“我無聊啊,這突然沒人讓我舔了,我渾身不自在。”啦啦隊的妹妹和他說清楚了,說自己對他沒興趣,還拉黑了聯係方式。當舔狗當慣了的熊漪實在受不了這種無人可舔的處境,隻能找點其他事情來做,轉移下注意力。

於是煩周夫唯,成了最佳選項。

“反正下節也是自習課,要不咱們直接翹了?今天是碳酸糖值日,你去和她說說好話,讓她對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這種時候美男計最有用了。

周夫唯懶得理他,慢吞吞地將手伸進桌肚裡,隨機抽出一本書,往桌麵上放。

困意還沒消,勉強坐起身,手肘支著桌麵:“要翹自己翹,我還得複習。”

熊漪對他這話嗤之以鼻:“就你這從盤古開天辟地睡到世界末日的架勢,還學習?在夢裡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