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奇,問他:“你昨天晚上為什麼失眠,那麼晚了還和小夏老師在走廊裡站著。”
說到這兒,熊漪突然睜圓了眼睛:“你們不會已經做了......”
周夫唯撈起一本書朝他砸過去:“你他媽少看點色-情。”
熊漪捂著被砸疼的地方:“你還不如勸你的心上人少看點。”
而且,“你們都住一起了,阿姨又經常不回家,這幾天特殊情況有我在,平時就你們倆。就算你性冷淡,我可不信小夏老師也冷淡。”
要說以前,他還信,但她自個都承認看色-情漫畫了。
麵前這現成的男主人公,夏荷能忍受得了不碰他?
熊漪和周夫唯從小一起長大,這人的挑剔不光體現在對食物上。
方方麵麵都是,稍微一點不合他心意,他就不會多看一眼。
異性關係同理。
他長這麼大,追過他的女生都能把籃球場給站滿了。
雖然這個形容聽起來是誇張了些,但也半差不差了。
可人家每次都以同一個理由給拒了。
“我還小,不想早戀。”
這乖巧懂事的話,被他用那張麵無表情的臉,加上冷淡至冰點的語氣說出來。
毫無信服力。
他拒絕她們是因為他不喜歡,可現在他不光有了喜歡的人,還和人家住在同個屋簷下。
十七歲,比鑽石還硬的年紀,熊漪不信周夫唯真像他表麵上看起來那麼性冷淡。
在麵對夏荷時完全做到沒感覺。
他說:“我不信。”
周夫唯管他信不信。
“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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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課鈴打響,自習課罕見的沒老師,碳酸糖拿著書坐在講台上,一邊管著紀律一邊完成自己的作業。
偶爾眼神往教室斜後方瞟一眼。
課桌上摞起來的幾本書完全遮住了趴在桌上睡覺的少年。
一直到下課鈴聲響起,所有人都收拾完東西離開之後,她才猶豫地往後排看了一眼。
此時教室裡隻剩下三個人。
她,睡著的周夫唯。
還有一個誰,她沒太在意。
書包掛在肩上,她因為緊張,攥著背包帶的那隻手甚至還泛起了一陣青白色。
她壯著膽子喊他的名字:“周......周夫唯。”
她和他從初中開始就是同班,一直到高中三年,也在一個班裡。
所以她對他還算了解,座位常年在最後一排,一周也見不到他幾回,哪怕罕見的沒翹課,也是趴在課桌上睡覺。
因為他從來不打擾其他學生,都是自己睡自己的,所以各科老師對他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不過最近他突然開始學習了,不翹課,也沒見他上課睡覺。
今天反而是例外,她擔心周夫唯是不是哪裡不舒服,所以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氣過來。
周夫唯不耐煩地皺了下眉,眼底陰雲密布。小姑娘明顯被嚇到了,伸出去的手瑟縮著停在那。
“周......周夫唯。”
他活動了下睡得有些發酸的胳膊,語氣挺淡:“有事?”
小姑娘臉更紅了,像是被釘在那,挪不動腳,卻又不敢看他:“你......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我買了點......買了點感冒藥。你要是......”
“我挺好的,謝謝。”
他語氣還算客氣,但冷漠和疏離儘顯。
不打算和她再多說一個字。
桌上的書隨意塞放進書包裡,拉上拉鏈,斜挎在肩上,單手揣著兜。
也沒再看她,推開椅子離開了。
路過熊漪那時敲了敲他的課桌:“走了。”
熊漪從睡夢中被吵醒,擦了擦嘴角的口水:“放學了?”
他說:“世界末日了。”
熊漪後知後覺想起自己剛才嘲諷周夫唯時說的那句話。
從盤古開天辟地睡到世界末日。
得,又被人用原話嘲諷回來了。
兩人出了校門,熊漪頻頻往回看:“碳酸糖怎麼一直跟著我們。”
周夫唯還困著,懶得說話,甚至都沒聽清他說了什麼。
夏荷回學校去了,家裡沒人做飯,他們準備在外麵隨便對付兩口。
進了一家相對乾淨的店,周夫唯點了份酸湯水餃,服務員在旁邊一個勁的推銷新品。
他道了聲謝,又興致缺缺:“不用。”
服務員似被拒絕習慣了,麵上沒有異樣,說了聲稍等便去了後廚。
熊漪體內的舔狗屬性作祟,雖然他美其名曰那叫紳士風度。
他說碳酸糖都跟了我們一路了,可憐見的,我最看不了漂亮妹妹委屈。
於是他主動過去,詢問她是不是有事。
大約過了十來分鐘,熊漪和那碗酸湯水餃一起過來。
手上還多了一盒藥。
他把藥扔給周夫唯:“怕你感冒,特地給你買的藥。”
說話的語氣有點酸。
周夫唯把藥又扔給他,讓他還回去:“我沒病,吃什麼藥。”
“人家不是擔心你嗎,看你睡了一天。”
他平靜反問:“你不也睡了一天?”
對哦。
熊漪看著手裡那盒藥。
突然有種悲涼湧上心頭,感情自己這暖男白當了。
周夫唯剛抽出筷子,手表的專屬鈴聲響了。
夏荷打來的電話。
他按下接通,那邊很安靜,遲遲沒有聲音。
周夫唯喊她:“夏荷?”
一陣很輕的抽氣聲,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了。
夏荷的語氣永遠都是輕快的,好像這個世界上任何事情都不足以讓她難過。
她也喊他的名字:“周夫唯。”
他放下筷子:“怎麼了?”
她就笑:“沒怎麼呀,就是突然想聽聽你的聲音。”
眉頭微皺,他站起身,伸手撈起旁邊椅子上的外套:“在哪?”
語氣不容置喙,罕見地在她麵前強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