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夫唯聽了熊漪的話,麵無表情,語氣挺冷的在那威脅:“滾遠點。”
夏荷一聽,腦袋歪過來:“你還有臉嚇唬彆人?”
周夫唯沉默了會,塌下肩膀又不說話了。
他的頭盔在夏荷腦袋上戴著,有點大,此時她把擋風鏡推上去,就露出一雙眼睛來。
周夫唯眼皮耷拉著,長腿支著地麵,胳膊搭在扶手上。
頭垂的很低,額頭都快碰到麵前的時速表了。
看夏荷和周夫唯極力拉開的距離,再看看周夫唯這百年難得一見的委屈神情。
熊漪懂了,這是飆車被抓了個形象,遭凶了。
他這會是真有一種大仇得報的快感,和周夫唯從小就認識,長這麼大,這還是頭回看他吃癟。
不過這人從小順風順水慣了,也是該有個人治治他。
熊漪看熱鬨不嫌事大,在旁邊煽風點火:“周夫唯,事兒不是你這樣做的啊,你知道飆車有多危險嗎,前幾天新聞裡剛報道過,一個飆車的和大貨車撞了,那人當場就沒了。你是真不怕死呢?”
周夫唯忍了半天,腮幫都咬緊了,這才沒對熊漪動手。他直起上半身,儘量不讓自己的情緒泄露半點:“這麼晚了,還不回去睡覺呢?”
熊漪見他語氣客客氣氣,臉色卻難看到極致,心裡彆提多痛快了。
“睡覺不著急,還是兄弟更重要,總得把你從這條不歸路上先勸回來。”
他去看夏荷,“是吧,小夏老師。”
夏荷脾氣很好,今天也是難得生這麼大的氣。
聽見熊漪的話,她臉色稍微得到緩和:“周夫唯,你之前是怎麼答應我的?”
夏荷氣了一路,坐他的車也不想碰到他,也不許周夫唯碰到她。
周夫唯隻能聽話,身子憋屈的往前。
有時候不小心碰到了,夏荷還會凶他。
他委屈巴巴的彎下身子。
又怕車速開太快,她沒坐穩摔下去,就差沒下來推著車走了。
“我知道錯了。”
他一邊誠懇道歉,一邊把車鑰匙給她,“這車隨你怎麼處置,我以後再也不騎了。”
熊漪在一旁提醒:“小夏老師,你有空記得多去他家車庫看看,他可不止這一台。”
周夫唯掃了他一眼,黑白分明的眼裡沒什麼情緒,但熊漪就是嚇的脖子一涼。
周夫唯也沒打算瞞著,隻是其他車的鑰匙他也不可能出門隨時都帶著。
“你要是不信我,我明天就把所有的鑰匙都給你拿過來。”
夏荷說:“我確實不信你。”
周夫唯一聽,低下頭,眼尾都耷垂著。
很輕的一聲低嗯,委屈的都帶上嗚咽聲了。
夏荷氣鼓鼓的從車上下來,但那車的高度對她來說確實高了點。
她下來的時候還差點摔倒,好在周夫唯及時扶了她一把。
她皺著眉:“我不是讓你彆碰我嗎。”
他握著她的手臂的手停頓一會,然後聽話的收回。
指腹還撚了撚,看著有些手足無措。
夏荷的大腦完全被氣憤給占領,此時也想不到彆的了。
她還是頭回看到彆人飆車,那個速度光是看著就覺得心跳加速。
而且他不光車速快,他還壓彎,夏荷親眼看著他的身子都快和地麵挨著了,車身在水泥路上都摩擦出了火星子。
當時他戴著頭盔,她也沒認出來,隻是覺得這個人是真的不要命也不怕死。
結果等他在眾人的歡呼聲中摘了頭盔,她才看清這人的臉。
夏荷當場就被氣走了。
周夫唯跟在後麵追,一邊追一邊認錯,說以後再也不來了。
剛才還歡呼的那些人見著了,頓時又一片噓聲。
說他行不行啊,賽道上的BKING,麵對女朋友時居然是個軟骨頭。
周夫唯聽見了也懶得理,此刻滿腦子都是應該怎麼才能把夏荷給哄好。
可往往越是好脾氣,從不生氣的人,一旦生起氣來那簡直就是世界末日。
夏荷一句話也不說,他道他的歉,她生她的氣。
熊漪在旁邊看夠了好戲,覺得還是得點到為止,要是繼續煽風點火下去,被周夫唯記上仇了那就得不償失了。
這人要是想弄誰,那簡直輕而易舉。
於是熊漪樂嗬一笑:“那就先這樣了,我先回宿舍睡覺。”
夏荷點了點頭,和熊漪禮貌道彆:“我也差不多要回學校了。”
周夫唯對熊漪的話視若無睹,聽到夏荷的話以後,他急忙去拉她的手。
想起她剛才說的不許碰她,手頓在半空,又小心翼翼的去牽她的袖子:“真知道錯了。”
夏荷一點也心軟,袖子抽出來就往學校走。
周夫唯跟過去。
夏荷停下,皺眉回頭看他:“你彆跟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