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今天本就被房頂的瓦片砸暈過去,好不容易休養了一晚上剛緩過來,卻又突然聽到兒子的噩耗,一路小跑過來,當真是要了她大半條老命!
可王夫人不能倒下去,她強撐著一口氣推開了房門,看到的景象卻讓她覺得天旋地轉。
王夫人這輩子以自己兒子為驕傲,對兒子寄予了厚望,想著等兒子考中舉人、進士,憑著自家兒子一表人才,說不定連尚主都可以。
所以對於兒子專門娶有錢卻地位低賤的商家女,她是樂見其成的,畢竟不進落了實惠,弄死了還不用負責任,名聲洗一洗依舊清清白白,不影響兒子將來仕途和婚姻。
可王夫人沒想到自己兒子竟然成了這個樣子,若是真成了廢人,還想什麼呢?再美好的願望也都泡了湯。
王夫人差點暈厥,早忘了什麼貴婦人要有貴婦的禮儀,被人扶住之後,一下子撲向了陳雪,拽住她的頭發將她腦袋狠狠往牆上撞,“我叫你勾/引我兒子,我叫你不要臉,老娘今天非弄死你。”
王夫人打得過癮,卻連累了兒子,拽的王適也跟著往牆邊靠,才勉強沒把生兒育女的寶貝根子折斷了。
聽著兒子“嗷嗷”叫,王夫人腦子才清醒了許多,哭道:“我的兒啊,你這是怎麼了?她長得這副模樣,你為什麼想不開要和她睡了啊。”
接著王夫人舉起手指著戳著陳雪的腦門子,“你是哪裡來的狐媚子,是誰派你來禍害我兒子的!快將她扔到外麵弄死,我不想再見到她第二麵,我這是造了什麼孽啊——”
王夫人實在忍不住,跪在地上捶著床大哭起來。
手下婆子立刻執行,拖著陳雪就要往外走,卻忘了王適和她分不開,於是把兩人一起拖下了床。
眾人:“……”氣氛十分尷尬。
陳雪剛剛被嚇掉魂一般,連叫都叫不出來,這會反應過來嚇得連連尖叫,“夫人饒命,夫人饒命,我可是陳家三女兒,是正經的良家女孩兒,您不能弄死我啊。”
王適則麵紅脖子粗,被一群下人看光了去,他也覺得丟人,氣得狠狠扇了陳雪一個巴掌:“閉嘴!”
陳雪目瞪口呆,捂著臉直愣愣地看向了王適。一向以慈眉善目示人的王夫人突然發瘋就算了,沒想到剛剛那個激情似火的男人說變臉就變臉,而且還打她!
“大少爺,你晚上還說以後隻疼我一個,會休了我二姐讓我成為正房少奶奶,你現在竟然打我?”昨晚情動之時的甜言蜜語原來都是假的!
雖然陳雪一向心機深沉,而且跟著她姨娘學了許多不入流的手段,可她現在畢竟隻是十五歲的女孩而已,還以為男人的疼愛就是一輩子的事情,哪裡想到竟然連褲子都沒提上便翻臉不認人!
王適連話都懶得說,上手又是一巴掌,“閉嘴,你這種水性楊花的女人也配當正房?你也不照照鏡子,是長得好看?還是家境不凡?一無是處的女人,連當個暖房丫鬟我都嫌棄。”
陳雪緊緊咬著唇,眼裡含著淚,頭止不住地搖。是,她是為了攀附王適才主動送上門,可經過激情之後她是真的對王適有了依賴,更有所動心。
可沒想到,在王適眼裡自己不過就是個可以隨意踐踏的卑賤女人。
看到陳雪這副狐媚子模樣,王夫人冷靜得指揮著婆子,“上去撕開這個女人,不信分不開。”
陳雪嚇得麵如土色,這些人竟然如此虎狼,敢對她作出這些事情,完全沒把她當作人!
陳雪嚇得她連連後退,拖得王適也隻能陪著,兩人扭打在了一起,場麵一時很是尷尬。
“二姐,二姐救我,你快阻止夫人,求求你了。你若是袖手旁觀,爹爹不會放過你的。”陳雪退無可退,到了牆邊時候突然想起了她還是有親人的。
陳雪昨夜有多得意搶走了陳曦的男人,現在就有多想將王適還給陳曦。早知道王家是這樣的龍潭虎穴,打死她也不敢進門。
為什麼?為什麼眾人交口稱讚的善人之家,私下裡是如此的可怕?陳雪很是不明白,對人生都有了懷疑。
而陳曦剛剛一直在一旁冷眼旁觀,眼裡帶著笑意。這個陳雪不是很想爬上王適的床?現在她終於如願了,被人扇巴掌的滋味還不錯吧?
突然被陳雪點名,陳曦隻能斂去看熱鬨的神情,臉上帶上了一副苦大仇深的麵具。
陳曦抿唇苦笑:“三妹妹,你和你姨娘瞞著我混進陪嫁的隊伍時,為什麼沒有想起我是你的二姐?”
“昨晚你爬了姐夫的床時,為什麼沒有想起我是你的親二姐,而昨夜本該是我的圓房之夜?現在你想起我來了,可你也不想想,但凡我在這個家中有點地位,昨晚你們能這樣欺辱我?”
陳曦控訴歸控訴,不過她接著還是轉身對王夫人假惺惺說道:“夫人,還請您慎重考慮,傷了陳雪是小,就怕也連累了大少爺便麻煩了,還是讓大夫前來診斷的好。咱們覺得稀奇的事情,說不定大夫覺得見怪不怪,方法多的是呢?”
王夫人瞪了陳曦一眼,“你算什麼東西?一個低賤的商戶女,還真當自己是明媒正娶的妻子?這個家裡還輪不到你做主!”
“都怪你沒有本事,但凡你能籠絡住我兒子的心,他會在新婚之夜召喚彆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