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岐玉手指微顫,猛地抬眸看向褚時英,褚時英卻像是什麼都沒察覺到一般,說道:“行吧,看來我在這挺礙事,我走了,不打擾你們了。”
她提著裙擺,背對著他們擺擺手,陽光下,纖纖玉指仿若透明。
手上觸感仿佛還殘留著,秦岐玉低頭凝視著自己的手,複又看向褚時英的背影,緩緩皺了下眉。
回了自己屋的褚時英,用另一隻手彈了彈犯事的手指,用安慰的口吻道:“成大事者,不拘小節。”
她也是一葉障目了,她想當王後,也不一定非要當鄭國的王後,與其為鄭國那幾個公子籌謀,絞儘腦汁在秦國的攻勢下存活下來。
她為什麼不直接嫁秦國的公子,而那個有一統天下資格的人,就在祖父的院中,與她朝夕相處。
更妙的是他身子不好,她可以幫他提早統一四國,待他病亡後,她就可以垂簾聽政,當真正的掌權人。
隻是單單這麼暢想,都讓她熱血沸騰。
紅唇開啟,念出了那個人的名字,“秦岐玉。”
而此時的秦岐玉,剛將野雞烹上,小火慢燉,叮囑著三三看著點火,自己去拌秋葵。
院門口傳來大聲的呼喊:“鈺,鈺!”
秦岐玉擦擦手,從廚房出來,便見衣裳都沒有好好穿,袒露著半個胸膛,腰間彆劍的遊俠宇,正在門口來回踱步,焦急地向他揮手。
“鈺,過來,我有話跟你說。”
他一邊將挽上去的寬袖放下,一邊走過去詢問:“何事?”
幾年前,他救下與人打架重傷瀕死的宇,自此宇將他當成恩人看待,他出來做工,家中曲若是有事找他,便會通過監視士兵,尋到宇,讓他帶信。
“可是曲出了事?”
宇一把將他拉到院牆邊,“沒錯,來找我的人說,曲讓你趕緊歸家。”
而後他神神秘秘,壓低聲音道:“說是生死大事。”
秦岐玉麵上仍舊冷靜,但是呼吸停頓了幾息,不可避免的想到前世曲因病而亡的樣子,他道:“宇你等我片刻,我同主公說一聲。”
他轉身快步進院,先去同褚卜告假,褚卜自是給了,還貼心詢問了幾句,讓他處理好家中事再回來。
而後他折回自己屋子收拾東西,屋子空蕩蕩的幾乎沒什麼好收拾的,他隻拿上了褚時英給他的金塊。
屋裡的人都聽到宇的喊聲的,就看他步履匆匆去了褚卜那,然後回了自己屋子又趕快出來。
褚時英打開房屋剛想問上兩句,就見秦岐玉已經走了過來,“伯英,家中出了急事,奴需得返回一趟,野雞和麥飯奴已告訴三三何時拿出,奴不在的這段日子,主公就拜托伯英了。”
“我曾大父還用得著你拜托,你等下。”她快速在腦海中過了一遍前世這個時候,秦岐玉都發生了何事。
想了半天,也隻記得,這個時候,他總是請假歸家,而後,沒過多久,他就跟隨一豪商逃回秦國了。
褚時英心一下提了起來,她這剛選定秦岐玉,他人不會就要和那豪商做交易跑了吧!
這可不行。
咬了咬牙,她回屋拿上了一塊金餅匆匆返回,像是在扔什麼不重要的雜草一般將其扔給秦岐玉,“拿著,既是急事,定有用錢的地方。”
秦岐玉下意識接過東西,手被綴得往下掉,一看是金餅,“伯英,這……”
褚時英道:“就當是我提前發給你的報酬,蘇鈺,你會回來的吧?”
對上她有些緊張的鳳眸,秦岐玉點了頭,“待家中事了,奴就回來。”
她故作輕鬆道:“那你趕緊駕家裡牛車回,放心吧,我和曾大父沒有什麼要出門用牛車的事。”
秦岐玉不再推脫,拱了拱手道:“奴謝過伯英。”
四條腿的牛,怎麼都比兩條腿的人跑得快,宇本來還想背著秦歧玉跑,見了牛車二話不說跳上去,拎起韁繩。
“鈺,快坐好,我帶你歸家。”
進了鄲陽城,秦歧玉向宇道了謝,自己架著牛車直奔被圈禁的家中而去。
此時正是白天,屋內沒點燭火,看不出曲在哪間屋子,“曲、曲?”
他一撩袍角推開曲的房門,屋內乾淨整潔,但偏偏沒有人,他沉了下臉,就連鄭王臨時召見,卻發現自己不在而抓走曲這種最壞的結果都想到了。
“砰”,是從他屋內傳出的重物墜落的聲音。
秦歧玉立刻去自己屋子,屋內靜謐,層層紗幔後,隱約可見榻上躺有人。
“曲?”
掀開最後一塊紗幔,但見一豐腴美女藏身於榻上皮毛內,皮毛隻遮住了中間軀乾,光滑的四肢暴露在空氣中,瑩瑩目光看向他,嬌滴滴道:“公子,你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