掄材盛會,從日頭高懸,一直開到月亮升天,月輝撒落一片,方迎來尾聲。
褚卜礙於秦歧玉是自己學生,並不多言,隻是眸光中很是欣慰,倒是信望君當著眾人的麵,很是誇獎了一番秦岐玉。
秦岐玉謙和推辭,又迎來一片美譽。
鼓聲再次響起,“掄材之戰——止!”
眾士子紛紛起身,但沒一人散去,諸人圍繞在秦岐玉身邊,將其團團包圍住。
白衣的呂國士子,便是那位提出議題的士子,扇著羽扇,突兀的問向秦岐玉,“你叫何名?”
就在剛剛眾士子還高呼“蘇鈺”二字,他又怎會不知,隻怕彆有玄機,秦岐玉拱手:“蘇鈺。”
“甚好,我記住你了,蘇鈺,”白衣士子略有些高傲道,“我名呂秀,乃是呂國人,我代呂國邀請你遊學大呂。”
這明晃晃的搶人,其他各國士子可不乾了,陳國士子高聲道:“既是遊學,當得周遊天下,我陳國也十分歡迎蘇兄到來。”
“對了,蘇兄若要來,儘管來尋我,”與呂秀一樣,同樣是陳國士子的領軍人員高子圭拍著胸脯說,“彆的不敢說,論起遊玩,沒人比得上我,我定讓蘇兄感到賓至如歸。”
秦岐玉被眾士子包圍,連連拱手謝過。
鄭國士子可不乾了,這是他們的人,呂國、陳國搶什麼搶,當即道:“蘇兄乃是褚老學生,自是要跟著褚老學習的,難不成在褚公身邊還不如去你們國家學的更多。”
不知是誰笑罵了一句,“鳥!”眾士子哄然大笑。
秦岐玉一直護著身邊的褚時英,不讓眾士子擠到她,眼帶笑意側首問她,“時英,我今日表現如何?”
褚時英眼波流轉,“乾得漂亮。”
人群中向秦岐玉發起邀請的呂秀,乃是呂王親弟之子,最擅權謀,前世挑起陳秦紛爭而全身而退。
陳國士子高子圭,乃是墨家子弟,倡導兼愛非攻,手握土木建造技術,曾打造過機關城堡,讓秦國損失慘重。
再看其他人,有法家子弟、水家子弟、農家子弟,易有學莊子的,走商道的,這些在前世赫赫有名的人物,如今隻是名聲不顯的求學士子罷了。
他們眾星拱月一般環繞在秦岐玉身邊,對秦岐玉心服口服,願意引為知己,就如天幕上閃耀的星星,正待秦岐玉返回秦國采摘,成為秦岐玉的助力與資本。
比之鄭季薑要特意前來掄材盛會拉攏士子,這些士子自發選擇結交秦岐玉,高下立判。
鄭季薑正惱恨的看著這一幕,整個掄材盛會風頭全被秦歧玉搶了去,而他再不高興,也不能表現出來,要有風度的恭賀秦岐玉。
此時,他正結交了四五好友,打算請他們前去喝酒,就被秦歧玉叫住了。
“公子季薑,且慢。”
秦岐玉從人群中走出,士子自發給他讓路,而他步伐緩慢,刻意和褚時英保持步調一致,處處照顧。
看在眾人眼中,便是一幅俊美君子低頭高貴頭顱,與身邊盛裝出席的女子深情對視,處處充滿愛意的美圖。
鄭季薑被深深刺痛了,若不是出了意外,現在陪在褚時英身邊的應該是他才對。
秦岐玉走到鄭季薑麵前,寬袖晃動拱手問道:“不知現在,我可配得上娶時英?”
這充滿對峙的話語,立刻吸引了還未走的士子們目光,大家這才想起,這兩人是有賭約在身的。
雖未明說,但士子們的眼睛唰唰地亮了,掄材盛會已經結束,他們正是無聊的時候,有熱鬨看,怎麼會不高興。
再說這兩男爭一女的戲碼,雖俗,但耐不住大家都是俗人一個,愛看!
鄭季薑牙都要咬碎了,秦岐玉在掄材盛會上大放光彩,他能說配不上麼,隻能維持自己風度翩翩的形象,假惺惺恭維道:“蘇兄,自是配得上的。”
他喚的是蘇兄,而不是庶人。
秦岐玉像山巔上的清雪,還未落下便被日光所懾融化了一般,笑了。
這笑晃得一眾士子眼都要瞎了,暗自可惜,如此才貌雙絕的玉麵郎君,怎麼偏生是庶人,若不是身份有礙,隻怕早就名動天下了。
而方才將鄭季薑、褚時英、秦岐玉三人之間關係恩怨理清的呂秀羽扇一拍手掌,笑道:“蘇兄!你莫要妄自菲薄,你何人配不上,憑你之能力,無論在哪國都能出名,鄭國要是不行,那便來我們呂國,我們呂國美女也不少!”
高子圭也跟著幫腔,“還有我們陳國,蘇兄要是不嫌棄,我就有一妹,立刻就能做主將其許配給你。”
兩人一開口,鄭國士子紛紛不乾了,自家知道自家的事,鄭季薑和褚時英退婚的事在鄲陽城傳了好幾個月,他們的愛恨糾葛他們都能倒背如流。
如今怎麼能看著彆國用婚事拉攏秦岐玉,一個個開口道:“蘇兄的婚事,就不用呂國和陳國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