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蕭奔四了,在她這個年紀的女同胞們,大多數都在為家庭操勞,為孩子的教育操心,為家裡老人的健康提心吊膽,還得跟自家男人玩三十六計,提防著外麵的女人,怕他不聲不響給自己來個婚內出軌。
俗話說,婚姻是女人的第二次投胎,林蕭顯然還沒到那一步,也不想到那一步。
一個人有一個人的活法,誰也沒立場去批判誰。
不過,林蕭也有需要解決生理需求的時候,她不會在那上麵委屈自己,所以她會去找對胃口的異性合作,互幫互助,倆人的關係俗稱partner。
林蕭的工作量很重,大部分時間跟精力都耗進去了,她的腦子裡繃著一根弦,把自己繃的很累,也隻有在跟partner合作的時候,身心才能放鬆放鬆。
等到放鬆夠了,林蕭就投入到新一輪的工作當中,一直這樣循環著,沒出過什麼問題。
哪曉得合作時間最長的partner給她來了個“驚喜”。
半小時前,倆人剛在酒店裡結束了一番愉快的溝通,那位弟弟就單膝跪在床邊,拉著她的手親,問她願不願意做她的女朋友。
當時林蕭就笑了,摸著弟弟的腦袋說彆開玩笑,姐還要回去看提案,你慢慢玩吧。
結果弟弟說他是認真的,還說不想做她的partner了,想做她的男朋友。
林蕭確認再三,發現弟弟真沒開玩笑,她當機立斷的把人撥開,穿戴整齊的拿著包出門,一係列動作乾練流暢,毫不拖泥帶水。
那是她的做事風格,公事私事一律如此。
拖拖拉拉,猶豫不決對她而言,就是浪費時間。
等電梯的時候,弟弟追上來,林蕭跟他說“再見”,他說“我愛你”。
那三個字讓他徹底從林蕭的世界裡出局。
林蕭之所以能在唐寅手底下做事多年,除了欣賞敬佩他在商界的鐵血手腕,工作上的雷厲風行,還跟他有個共同點,身心可以分的很開,換一種說法就是性跟愛分的很開,不會混為一談。
但人弟弟不放手,非要跟她談戀愛,這才有了街上的拉扯。
林蕭是個好麵子的人,大庭廣眾的拉拉扯扯不成樣子,她冷著臉踹了他一腳,沒想到他還是不撒手,就用通紅的眼睛看著她,扁著嘴巴要哭不哭的,活脫脫像一個要被拋棄的小媳婦,而自己就是吃乾抹淨的負心漢。
場麵一度很尷尬。
唐遠就是在最尷尬的時候過來的,他看看隨時都會嚎啕大哭的混血帥哥,看看林大美人,又去看混血帥哥,盯著人看。
一旁的裴聞靳幾不可查的皺了下眉頭,下一刻他就不動聲色的向前邁了一步,恰巧擋住了少年的視線。
唐遠不是被混血帥哥的顏給迷住了,純碎就是覺得稀奇,這還是頭一回見著林大美人的partner,原來她喜歡公||狗||腰,既然看不著,那就不看了,他收回視線,喊了聲,“姐,晚上好啊。”
林蕭的臉一抽,好個屁好,她撥了撥披肩長發,“小遠,你怎麼在這兒?”
“我就在對麵的餐廳吃的晚飯,出來就看到了你,還有,”唐遠很合時宜的停頓,他從男人身後探頭,對混血帥哥露齒微笑,“這位是?”
混血帥哥吸了吸鼻子,他說話了,說的是普通話,帶著歐洲北邊的味道,很有磁性,“你好,我叫利歐。”
唐遠湊到林蕭耳邊,“他看起來挺小的。”
“二十七八,不小了,”林蕭說,“娃娃臉看著減齡。”
唐遠小聲說,“二十七八,跟你的三十六相比,確實是小啊。”
林蕭斜眼,“怎麼,小遠同學覺得我老牛吃嫩草?”
“沒有,”唐遠表情嚴肅,“不存在的。”
他一抬眼,好家夥,混血帥哥已經跟裴聞靳聊上了,還帶比劃,興奮的跟個小寶寶似的。
唐遠心裡的警鈴爆響,我去,不會是個雙吧?他一個勁的給林蕭使眼色,姐,能把你的人弄走嗎?
林蕭轉身就走,壓根不想再摻合進去,背影那叫一個冷酷無情。
唐遠一嗓子吼出去,“裴秘書,走啦!”
離的不遠,總共沒幾步,卻還扯這麼大嗓門,用意很深,裹著明顯的怒氣。
裴聞靳動了動眉頭,沒挪動腳步。
唐遠那臉立馬就臭了起來,臥槽,我都喊那麼大聲了,你還不走,杵那兒跟人聊什麼呢,才第一次見,又不熟,有什麼好聊的?
一口一個“少爺”,一口一個“您”,全他|媽|的扯淡,都是表麵功夫,根本就不聽話!
醋意排山倒海般襲來,唐遠二話不說就凶神惡煞的衝過去,拉著男人往停車的地方走。
沒走多遠,身後的男人停了下來。
唐遠拉了一下,沒拉動,又拉一下,還是沒拉動,他回頭,發現男人眯著狹長的眼睛,一言不發的看著自己胳膊上的手,嚇的他立馬就把手撤了回來。
氣氛有點兒莫名的微妙。
唐遠正想問,你們在聊什麼,就聽到男人說,“幾年前我去國外出差的時候結識了利歐的父親,在他家暫住了幾天,在那之後就沒聯係過,剛才一開始沒認出來,他提起我的英文名字,我才想起來的,就隨便聊了幾句。”
他啊了聲,隨後垂下腦袋抓抓後頸,“噢。”
知道真相的這一刻,唐遠很惆悵,自己還是太青澀了,如果能成熟一些,應該會很從容很淡定,而不是這麼毛毛躁躁,什麼都不了解就瞎激動。
這一點他其實是想多了,不管到了哪個年紀,該吃醋的時候,還是照樣吃的滿嘴都是,淡定從容什麼的,那都是假象。
唐遠看一眼站在街頭,如同一隻喪家犬的混血帥哥,聯想到了自己搖搖晃晃,跌跌撞撞的初戀,他帶著五味陳雜的心情坐到林蕭的車裡,“姐,我看他是真的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