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章(2 / 2)

我是真的喜歡你 西西特 20148 字 9個月前

“……”

打擾個屁,你個沒有生活情調的家夥!

唐遠乾脆拉開椅子坐下來,手托著腮隔著玻璃門看廚房裡忙活的高大身影,活脫脫就是一隻等待投喂的小動物。

裴聞靳無意間看到那一幕,差點失手把鍋給摔到地上。

不讓少年進來是的。

否則這頓飯做著做著,他自己就控製不住的吃上了。

快十二點的時候,唐遠吃上了裴聞靳給他做的第一頓飯,三個家常菜,一葷兩素,還有一個西紅柿雞蛋湯,看著挺乾淨,不會亂糟糟的,味道也不錯,超過自己預料。

裴聞靳因為感冒給鬨的,味覺還沒完全恢複,他炒的時候嘗了鹹淡,不知道有沒有偏差。

唐遠看出男人在期待什麼,他聲音模糊的說,“好吃好吃。”

完了覺得自己那樣顯得不是很走心,就咽下嘴裡的飯菜挨個評論,“這個清蒸鱸魚很香。”

裴聞靳說,“裡麵放了從超市裡買的現成的調料,蒸魚鼓油。”

唐遠噢噢,他指向旁邊的土豆絲,“切的很細很均勻,一下就是練過的。”

裴聞靳挑眉,“平時沒切這麼好過。”

這還能往下聊嗎?

唐遠放下筷子,很是語重心長的說,“我的老裴同誌啊,你能讓我好好拍個馬屁嗎?”

裴聞靳的眼底帶笑,昂首批準道,“拍吧。”

“總的來說,”唐遠一臉正色的模樣像是領導發言,“這三菜一湯可以說是色香味俱全。”

裴聞靳看著他。

唐遠跟他對視幾秒,眼珠子在桌上一掃,停在了自己麵前大半碗飯上麵,“飯煮的不軟不硬,口感剛剛好。”

裴聞靳依舊看著他,沒撤回視線。

唐遠拿了筷子在男人碗口敲敲,“不要得寸進尺哈。”

裴聞靳勾了勾唇,“好。”

唐遠扒拉一大口飯,眼睛直往男人身上瞟,對方發現時就立即挪開目光,反複不止。

都說了不能撩,還偏要撩,作死的節奏。

一頓飯吃的很溫馨很和諧。

唐遠沒把他跟他爸的談話過程說出來,包括那個很殘忍很過分很不人道的條件,裴聞靳也沒透露辦公室裡挨揍的細節。

倆人默契的誰都沒提。

珍惜現在所擁有的,比什麼都重要。

飯是裴聞靳做的,碗也是他洗,唐遠就象征性的拿抹布擦了擦桌子。

掛在椅背上的大衣口袋裡傳出|震||動|聲,唐遠給他把手機拿出來,見是張平打的,就拿著手機去廚房,“是你好哥們的電話。”

裴聞靳讓他把手機放一邊,開了免提。

張平聽到碗碟碰撞的響動,知道老友在洗碗,他奇怪的問,“怎麼這個時間在家裡,沒去上班?”

裴聞靳說,“請假了。”

“我靠,你這個工作狂竟然會請假。”張平稀奇的叫出聲,“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裴聞靳不置可否。

“下周二是楊楊頭一回參加節目錄製,就是那個挺火的《我和我的十八歲》,一向都是誰火請誰,這對楊楊來說可是天大的運氣,”張平的語氣裡儘是自豪,“老裴,我跟小趙打算買票去看現場支持楊楊,你跟我們一塊兒去吧?”

裴聞靳說,“我不去了。”

“你不去楊楊肯定會失望的。”張平說,“他最近很拚,瘦的下巴都尖了,我讓他彆那麼拚,你知道他說什麼嗎?他說自己要成一線大明星,還要在兩年內。”

裴聞靳把洗好的碗給少年,繼續洗池子裡的,“老張,你多留意一下你弟弟。”

張平一怔,“怎麼了?”

裴聞靳簡明扼要,“那個圈子裡亂。”

“是亂,我已經給他做過很多思想工作了,能不能聽進去要看他自己。”張平歎口氣,“我雖然是他哥,卻不能乾涉他的人生,他當年學跳舞的初衷是想當舞蹈家,那是他的夢想,不知道怎麼就變成了明星,我沒辦法勸說,隻能支持。”

“楊楊昨兒跟我說,他有錢了,叫我存錢買房買車,不用管他,你還彆說,現在當明星是真有錢啊,他才進那個圈子,就能自個管自個了。”

“對了,我那房子定下來了,就在你幫我挑的幾個小區裡麵選了其中一個,二手房,八十平,兩室的,帶簡單裝修,一萬一,老裴,還是你厲害,挑的都是地段看似很偏,卻都不偏的,關鍵是價位還不高,我那兒靠著地鐵站,離火車站就十分鐘,南站也在附近,怎麼看怎麼滿意。”

張平罵了聲操,“你看我這話題都跑哪兒去了,難怪楊楊嫌我煩,我給他打電話,沒說兩句他就掛了。”

裴聞靳皺皺眉頭,“多想著自己吧。”

“想著呢,這不都買房了嘛,”張平笑著說,“什麼時候有空出來喝一杯啊。”

裴聞靳看一眼少年。

唐遠眨眨眼睛,你看我乾什麼,我又不是不講理,不讓你交朋友。

裴聞靳答應張平有空聚聚。

唐遠等電話掛了才洗洗手離開廚房,他拿了自己的手機上微博,這一搜不得了。

張楊竟然已經有十多萬粉絲了,認證是某影視公司的演員,不僅如此,他前兩天還接了個國內的品牌代言,現在又有一個節目要參加,就算隻是作為嘉賓也很牛逼了。

那節目的國民度算是國內那些綜藝節目裡的前三,去了肯定能加一波曝光率,收一批可愛的小粉絲們。

有人捧,就有團隊在後麵運營,隻要不作大死,以後不愁沒資源。

唐遠翻翻張楊的微博,不是P到臉部僵硬,原來那種清俊氣質全無的照片,就是各種直播,廣告,這麼快就讓自己融入了那個圈子。

開學前唐遠跟張揚應該都不會有機會碰麵。

就算碰巧在某個宴會上見了麵,估計也會裝作不認識。

張楊那樣自尊心強的人,要是作為知名演員出席還好,腰板能挺的起來,可如果是某太子爺的新寵,那就很尷尬了。

起碼張楊麵子上是掛不住的,會覺得每個人看他的眼神都像是在|扒||他|的衣服。

仿佛自己受到了天大的屈辱。

唐遠退出微博把手機丟桌上,之前的事兒翻篇了,他不會利用唐家的勢力給張楊使絆子,原來就沒有過,自己向來不喜歡那麼做。

況且他並不想張楊再出現在他跟裴聞靳中間。

不論是作為什麼身份,什麼立場。

越要抓著那些事兒不放,就越覺得對方很有所謂。

這道理唐遠懂,所以他希望張楊好好的,在那個圈子裡自由飛翔。

沒什麼好鄙夷的,付出了代價,得到了自己應得的,祝他成功。

但是……

要是張楊還要在耍花樣,唐遠會讓他永遠都陷在那個圈子裡麵,出不來,又爬不上去。

唐遠折回廚房,“今晚陳家舉辦宴會的事兒你知道的吧?”

裴聞靳擦著碗裡的水,“嗯。”

唐遠說,“晚上我跟我爸去,我想問問陳雙喜到底是怎麼回事。”

“問大概能問出來,真假不好說,”裴聞靳將擦乾淨的碗疊放好,“你查不是很方便,可以讓你發小查。”

唐遠微愣,“你說舒然啊?”

阿列在國外,小朝攤上了那樣的事情,自己都一團糟,剩下的隻有舒然。

“舒然手上是有資源,但是……”

裴聞靳打斷少年,“上個禮拜三開始,張家的事業已經陸陸續續開始往往他手上移交了。”

“不可能吧?”唐遠震驚的說,“舒然前段時間才接了一個雜誌的封麵拍攝,算是正式進入娛樂圈,我們三都去給他打氣了。”

裴聞靳淡聲說,“表麵工作而已。”

“他父親的身體狀況很差,頂多隻有半年時間,這個消息張家封鎖了,外界目前都不知道,他是長子,接管家族企業是正常程序,再說了,要靠他來拉攏周家,其他人就算有異議也隻能被迫接受。”

唐遠捏了捏手指,什麼封鎖,你跟我爸不還是查到了?

他覺得挺搞笑的,幾個家族的繼承人是發小,一起長大,長輩們明麵上有說有笑,卻在背地裡各種算計。

哪家倒下了,另外三家很有可能爭先恐後的撲上來,甚至想吃獨食。

唐遠打了個寒戰,“我爸讓你給我說說現在的局勢。”

裴聞靳似乎一點都不意外會攤上這個工作,他不快不慢道,“四家裡麵,就財勢跟影響力而言,你家裡為首,後麵依次是張家,宋家,陳家。”

“經過那次的突發事件,宋家跟陳家都有一定程度的損傷,幕後之人使了那麼一出,等於是一石二鳥,現在張家跟周家搭上了,今後把兩家聯姻的事情坐實,那張家就不可小覷了。”

唐遠聽得有點兒反感,“彆光說四家,其他的呢,我想聽國內的整個市場是什麼樣的情況。”

裴聞靳說,“書房左邊抽屜裡的倒數第三份資料。”

唐遠,“……”

“我晚點看。”唐遠拉住男人的大手,從他的大拇指一路掰到小手指,再往回掰,“我跟你說一個我的猜測。”

裴聞靳隱約知道他要說什麼,“好。”

唐遠說,“那晚的事兒是個局,這已經很明顯了。”

“小朝跟阿列都被下了藥,我們有分析過,隻有一個可能,問題出在我們進會所之前,不知道什麼時候在什麼地方被下||了||藥,會不會要靠什麼引子激||發|藥||性,也不排除我們四個都中招了,隻是我跟張舒然因為某個因素沒有讓藥性發作。”

裴聞靳說,“我聽說過一種藥,有|催||情|跟|迷||幻|的效果,需要酒精的濃度激發。”

唐遠倒吸一口氣,那就是了唄,他抹把臉,“裴秘書,你還聽過這種亂七八糟的東西,牛逼啊你。”

裴聞靳撥開他額前的劉海,在他額頭彈了一下,“隻是聽說,沒有試過。”

唐遠看著他認真的說,“以後也不準試,誰要是讓你試,你就給我打電話。”

裴聞靳不禁莞爾,“還說不說了?”

“說啊,我沒說完呢,當時我們離開學校前最後一個見的人是陳雙喜。”

唐遠說完以後就停頓了許久,“你看啊,阿列走了,陳雙喜進陳家,雖然談不上取代他的位置,但的確也享受起了陳家的榮華富貴,做起了陳家的少爺。”

裴聞靳鼓勵道,“嗯,繼續。”

“可是吧,都扯上黑||客,扯上人命了,布那樣一個局,還能全身而退,最起碼現在沒揪出來,說明要麼有權,要麼有錢。”唐遠說,“陳雙喜兩樣都沒有,他給他媽媽做手術的錢都湊不到,還是我拿了五萬塊錢他才湊齊的。”

裴聞靳輕動眉頭,“也許是被人利用了呢?”

“兩個敵人擁有同一個敵人,他們就能聯盟,成為暫時的朋友,”他捏了捏少年好看的臉,“兩個陌生人也是一樣的。”

唐遠扭頭去看窗外,“這事兒比我想象的還要複雜。”

“那不正好,讓你練個手。”裴聞靳的視線停留在少年白皙的耳朵上麵,“理論跟實踐是不一樣的,你從一千個案例裡麵分析商場的爾虞我詐,得出再多的總結,不如一次親眼目睹,親身經曆來的深刻。”

唐遠好一會兒才將頭扭回來,用空著的那隻手撓了撓男人的下巴,“你跟我說說你的看法唄。”

裴聞靳說,“我的看法不重要。”

“重要啊,怎麼不重要了?”唐遠對他笑,“你是我的軍師,我聽你的。”

裴聞靳的麵上有一絲情緒波動,“真聽我的?”

唐遠點點頭,“真聽。”

裴聞靳低著嗓音說,“那我讓你跟張家那孩子絕交,你會聽嗎?”

唐遠猛地甩開男人的手後退好幾步,看他的眼神既陌生,又充滿怒意,像是不認識他了。

裴聞靳仿佛早有預料,他低頭按了按額角,一言不發的越過少年走出了廚房。

唐遠幾個大步追上去跳到男人背上,“你不能仗著我喜歡你就無理取鬨,舒然是我兄弟,無緣無故的你讓我跟他絕交,你讓我怎麼想呢?”

裴聞靳抓住他的腿不讓他掉下來,“是我考慮不周,再看吧。”

唐遠想要說話,結果不小心碰到了脖子上的傷,疼的他趴在男人肩頭齜牙咧嘴。

裴聞靳把人從背上撈到懷裡,結實的手臂穩穩托著,“誰給你包的傷口?”

“咱爸,”唐遠脖子上的那股子疼痛緩了過來,滿血複活,“抱我去臥室啊,我們去睡午覺。”

他摟著男人的脖子,嘴裡碎碎叨叨,“睡醒了我陪你去掛水,晚上你送我回家,宴會結束我再來找你,我要在你這兒睡。”

“好,”裴聞靳沒什麼意見,“都聽你的。”

晚上七點左右,唐遠跟他爸去了陳家。

陳列去了國外,家裡似乎沒什麼變化,他的姐姐妹妹們帶著家屬招待客人,一律笑臉相迎。

隻有他媽不在,今天下午飛過去找他了。

他媽走有兩個原因,一是不想留在家裡給自己添堵,二是去找兒子談心,希望他能爭氣,彆讓新來的把什麼都搶走。

兒子原來是陳家唯一一個帶把的,現在多了一個,這以後還不是要爭奪家產。

至於女兒,指望不上了,都向著婆家,回來張口閉口都是給丈夫介紹工作,這個嫌累,那個嫌不夠體麵,一個個的挑三揀四,恨不得讓自己丈夫做陳家的當家主。

唐遠敷衍的應付完一批過來寒暄的,實在是煩了就讓他爸一個人應付,自個躲在角落裡給宋朝發微信。

宋朝沒來,他是家裡的老幺,平時出席這類場合都跟著大哥,自從他從治療中心回來以後,就隻出過一次門,其餘時候都天天待在自己房裡。

性子原本就孤僻內向,遭到了那樣非人的待遇,幾乎連外頭的陽光都不想見了。

唐遠在微信裡說他還沒見到陳雙喜。

宋朝給他發了個摳鼻子的表情:主角都會在最後登場,那樣才顯得隆重閃亮。

唐遠瞥瞥樓梯方向,陳雙喜一會兒應該會從那裡下來,不知道穿什麼衣服,會不會跟阿列穿的一個牌子。

見到他又會有哪些表現。

門口突然傳來騷動,唐遠往後扭頭,見是張舒然來了,身邊跟著的不是張家哪個誰,而是一個陌生而俏麗的女孩。

她就是周家的小公主,拉大提琴的,氣質很出眾。

張舒然的目光在富麗堂皇的大廳裡掃視一圈,著重留意幾個角落,他看見了唐遠,臉上的疏離冷漠不自覺變成溫和的笑意,直接撇下女孩朝那邊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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