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半月已過。
和煦的春風吹散了最後一絲寒意,萬物開始肆意生長。
而薑府,似乎被困在了往日寒冬。
距離薑書錦一事,雖然已經過去了半月有餘。
可時至今日仍然有人借此明嘲暗諷薑書銘。
誇他“治家有方”,前有長子賣皇上所賜玉佩,後有妹妹爬上廣平王的床。
是以薑書銘每每下朝回來都羞紅滿麵,繼而在書房中亂砸一通。
砸完後,楚芸寧便會讓人稍後進去,將毀壞的物件登記造冊,待來日讓他薑家雙倍奉還。
畢竟,這個家中,除了這座房子不是她的,其餘的物件可都是她入了府後用她的嫁妝銀子置辦的。
而薑宇晟的日子據說也不好過。
自上次玉佩一事,他在國子監學子中的形象一落千丈。
好在他書讀的好,有先生護著,明麵上那些學子們不敢做什麼。
可暗地裡使絆子的事,卻讓他防不勝防。
每每回來,都是灰頭喪臉的模樣,第二日又照常前往國子監讀書。
這讓楚芸寧也不得不佩服他強大的心理素質。
薑書錦一事,又讓他成為眾矢之的。
其中廣平王妃的親侄、平昌侯趙世子對他更是厭惡。
不時讓薑宇晟吃點苦頭,卻又沒有證據去告他。
即便再強大的內心,也始終會被影響,這讓他的精力大不如前,先生看在眼裡卻無能為力,隻好勸他回家休養幾日。
可薑宇晟卻不願回去,畢竟秋闈在即。
薑宇晟拖著疲累的身子回到家中,方一進屋,就見馮濤正在他的屋裡,不知翻找些什麼。
被薑宇晟抓了個正著,也不曾有絲毫慌亂,而是腆著臉迎了上去。
“我的好外甥,你可要救救你親舅舅啊!”
薑宇晟一聽,便知沒有好事,冷冷看他道:“你又惹什麼亂子了!”
馮濤搓了搓手,一副難為情的樣子,“最近手頭有點緊,想跟你借點銀子應應急。”
薑宇晟咬牙,“你又去賭了是嗎?”
馮濤嘿嘿一笑,略有些難為情的道:“舅舅向你發誓,這是最後一次!”
“啪”的一聲,薑宇晟氣憤的將手邊的茶杯丟了過去,馮濤側身一躲,那茶杯磕在門窗上,碎了一地。
“本性難移!本性難移!”
薑宇晟氣的拍桌子,“我沒錢!你滾!”
馮濤聽了,立即變了臉,“沒錢?你難道不怕我把你的秘密告訴夫人嗎?”
薑宇晟麵色猛的一變,隨即冷笑起來,“你以為,我就不知道你的秘密嗎?”
馮濤愣了愣,牙齒咬的咯咯作響,憤怒的指著薑宇晟,“好,那咱們就看看到底誰更豁的出去!”
馮濤說著轉身便走,一副勢要與他同歸於儘的模樣。
這時,身後卻來薑宇晟落敗的聲音。
“舅舅,你需要多少銀子?”
馮濤嘴角緩緩上揚,一副早就料到的樣子,揚了揚眉毛,轉身得逞的看他,“一千兩!”
薑宇晟瞳孔震了又震,不敢相信的問:“一千兩?”
馮濤臉色微變,“不會沒有吧?那不如我把你弑母的消息告訴夫人,看夫人會不會給我這一千兩?”
薑宇晟的雙眸漸漸陰沉下去,雙手緊握,似乎是從牙縫裡擠出道:“舅舅放心,砸鍋賣鐵我也給你湊夠一千兩!不過你得給我點時間!”
馮濤把玩著桌子上的茶杯,搖了搖頭,“最晚後日,我就要見到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