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又不得不出去迎接。
她如今就是一個傀儡,不能再得罪他了。
否則她可能連看弘傑的機會都沒有。
到了門口,她盈盈福身行禮:“請爺大安。”
結果回應她的,是一片安靜。
接著就是男人腳踩在地上,直接往屋裡走的聲音。
郭絡羅氏在原地頓了頓後,抬腳也進了正堂。
“請爺喝茶。”她端起杯盞遞給他。
八爺淡淡掃了眼麵前的杯盞,毫不猶豫地將杯盞打落在地。
“哐當”一聲,雪白的陶瓷散落一地。
褐色的茶水濺得到處都是。
郭絡羅氏嚇得頓在原地,手上也燙紅一片。
一旁的小竹見了後,忙蹲下去撿。
可八爺卻淡淡製止:“狗奴才,誰讓你撿的。”
“可......可您和主子在這兒,萬一踩著了不好啊。”小竹小聲地回。
八爺看都沒看小竹一眼,隻是將視線落在郭絡羅氏身上。
“你來撿,撿完去娜兒的院子照顧她。”
郭絡羅氏蹲下後,從容地撿著碎瓷片,堅定地道:“我不去。”
“不去是吧,那正好讓弘傑去娜兒的院子住著,剛好她小產後很傷心,失去了孩子,爺便把弘傑交給她帶著,應該能彌補她失去孩子的痛苦。”八爺磨挲著下巴,像個溫文爾雅的無賴。
隻要她不聽話,他就有一百個折磨她的法子。
八福晉一聽,當下失神,手就被鋒利的瓷片刮傷了口子。
頓時,獻血就從她的虎口處溢出,染紅了大半個手。
嚇得一旁的小竹忙跪下,抓著她的手,心疼地道:“福晉,您快彆撿了,奴才撿奴才來撿......”
可八福晉就跟沒知覺一樣,還在那兒撿。
見狀,小竹朝八爺磕頭道:“八爺,主子以前在娘家,從沒乾過這種活,求您彆讓她做這些了,求求您了。”
她家福晉以前在安親王府時,備受疼愛,哪裡乾過這些活。
偏偏八爺還要拿話激主子,能不刮到手麼?
八爺的目光,落在郭絡羅氏溢出鮮血的手上。
那雙手雪白如玉,還透著嬌嫩的光芒。
一看就是從沒乾過什麼活的人。
“古代有皇後親自在妃嬪窗前侍疾,傳出了一段佳話。娜兒被你所害,讓你一個福晉去照顧她,就覺得委屈了?”
郭絡羅氏沒說話,隻是胡亂地撿著地上的瓷片。
越撿,手上的傷口越多,鮮血也流的越多。
似乎隻有這樣,她才會忽視心口的疼痛。
又或者,她想利用這樣的方式,懲罰那顆不聽話的心臟。
可為什麼雙手到處是傷,還是不及心口半分的疼痛。
疼的她快要不能呼吸了。
見狀,八爺的濃眉蹙了蹙,起身不耐煩地道:“行了,彆以為想使苦肉計,在爺跟前裝可憐。撿個瓷片都不會,還在這兒拚命撿,爺看你的手是不想要了,趕緊給我滾去偏院。”
說完,他就拂袖離開。
待她離開後,郭絡羅氏才停止機械般的動作。
正院的奴才便一窩蜂的上前,幫她處理傷口。
片刻後,郭絡羅氏的手上,塗滿了褐紅色的藥汁。
還有三個手指頭,被包上了雪白的紗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