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鶯歌燕語(1 / 2)

月滿西樓,紗帳輕撩…

錦都有個十分有名的銷金窟,名曰西樓。

西樓又分為兩個閣樓,鶯歌樓和燕語閣…

鶯歌樓多美人,環肥燕瘦,身姿曼妙,特彆是那花魁夜鶯,一曲相思,引來多少恩客流連忘返,一擲千金!

而燕語閣…

“燕語閣怎麼了?”宮遙徵一臉好奇,看向身旁的老張。

昨日她雖然被兩人送了回來,但是對那處卻是十分感興趣!

人總是有反骨的,越是旁人遮掩的事情,越是好奇,宮遙徵承認,她好奇了!

於是,她準備和宮遠徵去送宮尚角的時候,碰到了賬房老張在聊那西樓,不由得停下腳步,聽了一會。

“那燕語閣……二,二小姐!”老張這才反應過來,身旁說話之人是二小姐。

“哎呀,彆磨嘰,你快說!”宮遙徵連忙阻止老張行禮的動作。

老張看了看一旁自己的徒弟,又看了看二小姐,兩雙眼睛亮晶晶的看著自己,他摸了摸胡子,接著說道。

“燕語閣中多公子,清朗俊俏,霸道邪肆,溫潤如玉各種類型都有,去那裡的多半是情竇初開的世家小姐和寂寞難耐的深閨寡婦。閣中公子賣藝不賣身,慣會迷惑女子為他們掏空荷包,神魂顛倒。三言兩語就讓那些女子們喜笑顏開!”老張說到此,莫名的語氣憤憤。

宮遙徵眼睛微亮,那不就是牛郎館嗎?!

這麼高級?

“可是,這種地方,會被世人所容嗎?錦都民風竟然如此開放?”宮遙徵不解道。

“西樓雖是聽曲買笑之地,但卻不下流!是個風雅之地,去那裡的,反而是文人墨客居多,樓中有清倌和紅倌之分,清倌居多,紅倌倒也是供人消遣的,平日裡也隻在房間中等著恩客。況且,人家那是正經生意,怎麼就不被世人所容了!”

“哎呀,老奴多嘴了,怎麼能在二小姐麵前說這些,該打,該打!”老張對著自己的臉上輕拍了兩下,十分做作。

宮遙徵連忙拉住他的胳膊“老張,使不得使不得!”

老張這才作罷!

宮遙徵則是趁機問道“那這鶯歌樓都有頭牌,那燕語閣呢?”

“二小姐不說我都忘了,這燕語閣中,有個極富盛名的公子,燕郊!”

“燕郊?一個小倌,為何是極富盛名!”宮遙徵覺得,老張用詞不妥當!

“哎哎哎,那可不是小倌,那是這西樓的老板,整個錦都都得稱一聲郊公子。”老張連忙糾正道。

“一個老板,為何要登樓賣笑?”這麼騷的嗎?

“前些年,西樓競選花魁和草首,不知道是何人,將燕郊的名字也寫了上去。那日,郊公子就露了一麵,便登上了榜首!自此,鶯歌樓的夜鶯和燕語閣的燕郊,就是這西樓中千金難見一麵的人物了。”老張邊說還邊感慨,想當年,他也是見過夜鶯的人!

宮遙徵則是在心中盤算,那得有多好看,才能因為一麵就得了榜首!

“二小姐,今日宮二先生出發,你不去送嗎?”老張好似突然反應過來什麼了一樣,靈魂一問。

宮遙徵猛的看向老張,瞳孔放大,她剛剛為什麼會路過?啊!她是準備去送宮二的!

宮遙徵提起裙擺就往門口去,到了門口時,門口已經沒人了,她詢問了門房,門房說宮二先生等了一會,但時間不等人,此刻已經去碼頭了!

她看了看周圍,備馬車也來不及了,眼睛一亮,看到一輛馬車駛來。

宮遙徵看著眼前這一輛路過的馬車,上前攔下,給了一大錠銀子“等等,送我去碼頭!”

車夫手上莫名被塞了銀子,還挺重,但是他還是為難的將銀子還給了宮遙徵“小姐,我們這是私人馬車,不接客!”

然後他手上又被放了一塊銀子,比剛剛那塊更重“夠不夠?不夠還有,都給你!快點出發!”

宮遙徵解下腰間的荷包,剛準備把荷包給車夫,就聽車內傳來一道清越的男聲“讓她進來吧!”

“是,公子!”車夫衝裡麵行了一禮,然後將銀子還給了宮遙徵,掀開簾子讓她進去。

宮遙徵遲疑了一瞬,她以為這馬車中無人,沒想到,還有個男人!

但是看這時間,若是二哥沒等到自己送他,應該會很難過吧?答應過要送的,不去良心過不去啊!

想著,宮遙徵便進了車廂!

一進車廂,宮遙徵便怔住了,怎麼說呢?

見過西域蠱王嗎?

這就是!

那公子端坐在馬車中,墨發如瀑,長眉入鬢,眼眸中帶著笑意,眼角微勾,平白帶著股魅態,但唇角帶笑,神態無辜,卻是透出一股清純感。

麵如美玉,目若朗星,那眸子如秋水照影,看著人時,讓人不由駐足。

用宮遙徵看過的一本小說裡的話來說就是…

看狗都深情!

黑色的長袍衣著華麗,所用刺繡也並非凡品,金絲玉縷,鬢角垂下的頭發微卷,又讓他多了幾分桀驁不馴。

薄唇不點而朱,緩緩開口時卻是溫潤如玉“姑娘請坐!”

“去碼頭!”是對著車廂外的車夫吩咐的。

“是,公子!”

“姑娘可是有急事?”他看著宮遙徵有些局促的樣子,勾唇一笑,開口問道。

“嗯,多謝公子相助,但我素來不愛欠人人情,這銀子,公子收下吧!”宮遙徵想了想,還是將手中的荷包遞了過去。

男子挑眉,看了看荷包,輕聲笑了“你看我像是缺錢的人嗎?這荷包,姑娘還是收好,況且,女子的荷包,可不能隨意送人!”

宮遙徵微怔,這人是狐狸精吧,怎麼說話就說話,還帶鉤子!

宮遙徵連忙收回荷包,把銀子拿了出來,放在車廂的茶桌上“公子不缺錢是公子的事,我給不給是我的事。”

馬車在街上行的很快,宮遙徵在馬車上有些局促,這人盯著自己看做什麼?自己臉上有花?

終於,宮遙徵忍不住了“公子可是有什麼急事?碼頭也快到了,若是公子有要事,我可以下車自己走的。”

宮遙徵透過車窗的簾子,看著越來越近的碼頭,她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停車!”那公子從善如流,竟然真的停車了。

宮遙徵逃也似的離開了車廂,慌亂之間,腰間的玉佩被車邊的縫隙掛了一下,落在了車廂裡。

他眸色微斂,神情不複剛剛的良善,眸光停在了那掉落的玉佩上,手中銀絲微收,那玉佩便到了他的手中。

修長的手指描摹著玉佩上麵的“宮”字,背麵是一個“遙”,如墨般的眼眸微垂,掩下眼底的神色“有意思!”似是呢喃,又似是發現了有趣的獵物。

“父親,我好像,找到她了!”

……

宮遙徵下了馬車,看著不遠處的碼頭,好險!人還沒走,她急忙跑過去。

宮遠徵見到姐姐,迎了上來,笑道“姐,你被狗追了?跑這麼急?為何不坐馬車?”

宮遙徵瞥了他一眼,看向已經上船的宮尚角“二哥,保重!”

宮尚角原本結了一層寒冰的臉揚起了一抹笑“等你來送我,可真不容易,再晚點,我都已經到姑蘇了!”

“意外,意外!二哥慢走!”宮遙徵揮了揮手,歡送宮尚角。

宮尚角背過身去,不再看她,這妮子,自己走了這麼開心嗎?

“金複,讓暗衛暗中保護二小姐,有什麼事情給我彙報!”

“可是,二小姐身邊不還有徵公子…”

“多嘴!”

“是!”

見宮尚角走遠了,宮遙徵這才回頭,走到宮遠徵身邊,一臉神秘的說“遠徵弟弟,你知道我剛剛為什麼來遲了嗎?”

宮遠徵被勾起了好奇心“為什麼?難道,是無鋒刺客!”

“對!就是無鋒刺客!”宮遙徵微怔,一拍手,不管之前是不是,現在就是了。

宮遠徵有些擔憂的將宮遙徵轉了一圈“姐姐你沒受傷吧!”

宮遙徵被轉暈了都,穩了穩身形“我沒事,我隻是聽說,有一個十分風雅的地方,有些非比尋常!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查探一番?”

宮遠徵“走!”

輕紗微撩,微風拂袖,滿是淡淡的香氣…

宮遙徵和宮遠徵站在西樓門口…

入目的便是那門口的大理石台階和漢白玉廊柱,雕梁畫柱,極儘奢靡…不,風雅,風雅!

正要抬步走進去,卻被一臉不善的宮遠徵拉住,宮遠徵雖是笑著,但眼底毫無笑意,牙咬切齒道“姐姐,這就是你說的風雅之地?”

果然,他就不能信,就昨天姐姐對這樓表現出來的興趣,他就該防備著。

“老張說了,這裡是整個錦都最風雅的地方了,不是你想的那樣,我還能騙你嗎?走了!”說著,一本正經的拉著宮遠徵抬步邁了進去。

方一進去,入目的便是一個庭院,小橋流水,奇珍異寶滿目,水中的寶石在陽光下折射著瑩潤的光,風雅,太風雅了!

白日裡的西樓雖沒有晚上熱鬨,但也是開門迎客的,琴音嫋嫋,往左去便是鶯歌樓,往右去便是燕語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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