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夜鶯啼血(1 / 2)

月光灑在這錦都中最高的屋頂上,夜風吹撫過那閣樓上的窗紗,隱約可見閣樓之中的景象…

氣氛有些許的…不自然…

可以說,劍拔弩張…

燕郊的侍從此刻擋在燕郊麵前,手中的刀出鞘,帶著防守的姿態。

宮尚角的臉色很不好,他一瞬不瞬的盯著燕郊,那目光如同數九寒冬裡的冰,又如同那暗夜中潛伏的狼,緊惕著,一旦燕郊有任何的輕舉妄動,他就會出手!

燕郊則是一臉戲謔的看著眼前這個傳聞中手眼通天,冷靜自持的宮二先生宮尚角,絲毫沒有將他的警告放在眼裡。

他抬手拍了拍身前的人,示意侍從放下刀,並且讓他退後…

侍從猶豫了一下,還是將刀收回了刀鞘中,後退了一步,站在燕郊身後,但手還是放在刀柄上。

燕郊的目光看向軟榻處,便感到一股寒冷刺骨的殺意朝自己襲來,他勾唇一笑,轉身便坐到了桌前,不去再看內室的軟榻處。

宮遠徵則是在給宮遙徵喂藥,並不輕鬆,就算是意識不清,宮遙徵也本能的抗拒喝藥。

“哥,幫我拿一下桌子上的蜜棗!”宮遠徵在第三次嘗試失敗之後,隻好求助宮尚角。

宮尚角看向桌子,燕郊微微挑眉,從善如流的將裝著蜜棗的盤子往外推了推。

宮尚角快速上前,眼疾手快的拿了一塊蜜棗,走到軟榻前,將蜜棗遞給宮遠徵。

宮遠徵一手扶著宮遙徵不讓她躺下去,一手拿著藥碗,哪有手接?

“哥,你直接喂吧!”宮遠徵有些著急,這過敏症狀越發嚴重了,宮遙徵的呼吸已經開始急促,姐姐不吃藥,再拖下去,很有可能會窒息。

宮尚角猶豫了一瞬,修長的手指撚著一塊蜜棗,看著宮遙徵因為呼吸困難而微張的嘴,將蜜棗喂了進去。

蜜棗進入口中,被宮遙徵含住,宮尚角的手不可避免的觸到了她的唇。

渾身如同觸電般一怔,宮尚角連忙收回手,耳尖微紅。

他手指微屈,似乎無處安放一般,側眸看了一眼軟榻,因為口中有了蜜棗,掩蓋了藥的苦澀,宮遠徵終於能將藥喂進去了。

宮遠徵喂完了藥,將宮遙徵嘴角的藥汁擦乾淨,緩緩的將她放躺下去,手切在她的脈象上,感受著她脈象不似剛剛那邊紊亂,鬆了口氣。

轉頭對上宮尚角的眸子,他眨了眨眼睛,有些奇怪“哥,你怎麼了?”

“無事,阿遙她…”宮尚角自然相信宮遠徵的醫術,但還是多問了一句。

“姐姐她無礙,過敏症狀,應當是對酒過敏,體質原因,是我疏忽了,姐姐在宮門中也未曾飲酒,便也沒有留意。”宮遠徵有些自責,這酒,還是他倒給姐姐喝的。愛讀廣告、更新最快。為了避免轉馬丟失內容下載敬請您來體驗無廣告閱讀app愛讀

但宮尚角聞言卻是變了變臉色,他手中的刀出鞘,身形一閃,便將刀架在了燕郊的脖子上“說,酒中有什麼?”

燕郊抬手阻止了要出刀的侍從,他知道他打不過宮尚角,貿然出刀隻會被內力震開。

宮遠徵被這一幕也驚了一下,但哥哥不會無緣無故發作,難不成真的是這酒有問題?

但他切的脈沒問題,確實是過敏!

宮遠徵將目光看向了那酒,那酒自己也喝了,沒有問題!

“哥,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宮遠徵見宮尚角的刀都要劃破燕郊的脖頸了,連忙上前阻攔。

“阿遙她不可能對酒過敏,她在宮門飲過酒,你忘了?”宮尚角眉頭微蹙的看向宮遠徵,突然意識到,遠徵弟弟當時好像…不在!

那是一年春日,宮尚角坐在角宮庭院裡的階梯上,將酒倒進酒杯中,獨自飲酒。

手中拿著朗弟弟以前春天裡放的紙鳶,看著上麵的痕跡,想著那時的歡聲笑語。

宮遙徵急急忙忙的跑了過來,東躲西藏……

不經意間看到了宮尚角,她看著宮尚角手中的紙鳶,又見宮尚角一臉的落寞,就知道他又在懷念那個她沒見過的朗弟弟了。

宮遙徵上前,一把奪過了宮尚角手中的桃花釀“角公子這是在借酒消愁?”

“沒大沒小,你該喚我一聲二哥,將酒還我!”宮尚角抬頭便見那明媚的少女手中舉著酒壺,一臉得意。

這時,便聽到門口傳來宮遠徵的聲音“姐姐,這藥中我用了茯苓中和了藥性,不苦,彆躲了!我看到你了!”

宮遠徵的聲音稚氣未脫,十二三歲的少年手中端著藥碗,但是卻穩穩的一滴未灑。

宮遙徵的眼中閃過驚慌“二哥,你幫我躲過去,我就把酒還給你!”

宮尚角微微歎息,指了指庭院的一處角落“去那裡!”

“多謝!”宮遙徵跑了過去。

“哥,你看到我姐了嗎?她近日老是腹痛,我改良過的白芷金草茶,她還不喝!”宮遠徵的聲音軟軟的,帶著還未變聲的奶聲奶氣,有些苦惱。

宮尚角看了看那角落,宮遙徵在對他雙手合十,乞求著。

“未曾!”宮尚角的聲音毫無波瀾,宮遠徵也沒有懷疑,隻好去彆處尋了。

待宮遠徵走後…

“出來吧!”宮尚角淡淡的說著,但是卻無人回應。

他疑惑的走到角落處,角落裡哪裡還有人?隻剩下那孤零零的酒壺,他彎腰拿起酒壺,微微皺眉…

酒壺中的酒已經不翼而飛了…

他無奈一笑,回書房將紙鳶放回了櫃子裡,也沒再拿出來了。

……

宮遠徵有些無辜,他真不記得他姐姐何時飲過酒了!

宮尚角也臉色微變,他下意識的覺得那酒是宮遙徵喝了,有沒有可能,那酒壺中本就已經沒了酒?

不可能,就算他當時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那酒壺中還剩一半的酒他還是記的清的。

宮尚角收回了架在了燕郊脖子上的刀,看了看那壺酒,倒了一杯,一飲而儘!

“哥!”宮遠徵有些震驚,萬一這酒中真的有毒呢!連他也識彆不出來的毒,該有多可怕?

宮尚角給了他一個眼神,示意他無礙,嘗到了酒中不同尋常的味道,他臉色稍霽“這果酒中,可是有白桃!”

燕郊看著那刀鋒離自己而去,也不想搭理他,吩咐侍從“將夜鶯喚來!”

“是!”

宮遠徵聞言,也明白了哥哥的意思,這過敏源,不是酒,而是酒中的東西。

但是他還是想不起來他姐何時飲酒了!

宮尚角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看向宮遠徵,目光如炬,讓宮遠徵心下一顫,垂下了眸子。

“遠徵弟弟,解釋一下,你和阿遙為何會出現在此處!”

宮遠徵看了一眼燕郊,燕郊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喝了一口茶,作壁上觀。

宮遠徵隻好說了今日離開了碼頭之後的事情,包括了燕郊的事情……

“哥,你不是已經…”已經出發去姑蘇了嗎?說到最後,宮遠徵欲言又止。

“半途接到飛鴿,說你們進了燕語閣,剛好我在錦都還有事情沒辦完,姑蘇那邊的事情有所轉圜,便不急著走了,順便來看看,這西樓有什麼吸引人的!”宮尚角一本正經的說著,還不忘瞥了一眼那喝著茶的燕郊一眼。

“而且我走時交代過,不要帶你姐來這些亂七八糟的地方。”宮尚角看著眼前的宮遠徵,帶著隱隱的責備。

但最終又歎了口氣,遠徵他又怎麼能攔的住他姐姐呢?

宮遠徵的頭微微垂著,眼眶微紅“可是哥,我說過我和姐姐來此,是有正事要辦的,不是為了玩樂。”

宮尚角沉默了,他語氣柔了下來“遠徵,我不是責怪你,阿遙和你不一樣,她是你姐姐,是女子。這裡魚龍混雜,萬一有人起了歹心,你能保證你能護住你姐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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