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尚角說的認真,一字一句的說進了宮遠徵的心中,他看了看軟榻上呼吸已經漸漸平穩了的宮遙徵,確實,他沒把握!
“是我錯了!”宮遠徵隻好低頭認錯。
“錯錯錯,錯什麼錯?錯不了一點兒!”宮遙徵的聲音傳來,她迷迷糊糊的聽到宮尚角在質問遠徵弟弟,努力醒來給弟弟辯解,聲音虛弱,還帶著點沙啞。
“是我騙他來的,讓他以為這西樓中有無鋒刺客,這才答應我進來一探究竟。不關遠徵弟弟的事,就算有錯也都是我一個人的,更何況,哪錯了?我這不是沒事嗎?”宮遙徵揉了揉尚且有些疼的頭,義正言辭道。
宮尚角見她這個樣子,還不忘護著宮遠徵,眸色稍緩,但還是厲聲道“一個女子,逛青樓還沒錯嗎?”
宮遙徵站起身來,扶了一下軟榻的邊緣,身體有些虛軟,宮遠徵連忙上前扶住“姐姐!”
宮遙徵笑了笑,示意他沒事。
轉頭對上宮尚角那暗沉的眸子,那漆黑的眸子中似有波濤洶湧。
宮遙徵咽了咽口水,理不直氣也壯的說道“這青樓,男子逛得,為何女子逛不得?我就不信你宮二這些年沒逛過青樓!”
“再說了,這西樓又不是什麼龍潭虎穴,還有人給我吃了不成?就算是虎穴,我這不也是為了宮門,來釣虎子了嘛!”宮遙徵示意了的看了一下那正一臉看戲的燕郊,手指微動。
燕郊轉動了一下手中的扳指,站起身“宮二小姐說的沒錯,如今我和宮二小姐可是朋友,西樓與宮門,有著共同的敵人!”
宮尚角看著一唱一和的兩人,目光微沉…
半晌,他站起身“隨你吧!”
大步離開了房間,背影有些許落寞…
“哥!”宮遠徵見狀追了上去…
宮遙徵失去了支撐,趕緊扶住了一旁的柱子,燕郊本來想扶,但一想不合時宜,見她穩住了身形,微微鬆了口氣。
“不去追?”燕郊戲謔的看著宮遙徵,這場鬨劇,來的莫名其妙,散的也莫名其妙,這宮門,有點意思。
“不是追出去了一個了嗎?你看我像是有力氣追的嗎?”宮遙徵有些無語,都走了,走了好啊!
燕郊上前“要不,燕某勉為其難扶你一把?”
宮遙徵看了看眼前這狐狸精一般的男子,移開了眸子,不行,多看一眼都要被吸了精氣。
她擺了擺手,扶著柱子緩緩坐下“不了,我歇會就好,剛剛起來猛了,有點暈!”
“還有,你這樓中進了老鼠,確定不清理一下嗎?”宮遙徵意味不明的說著,讓燕郊的眸色微變。
而宮遠徵剛追出去就不見了他哥的蹤影,一樓傳來驚呼聲,他下樓,便見宮尚角掐著那花魁的脖子,眸中滿是殺意。
夜鶯掙紮著,想說話又說不出,一旁的侍從想阻止,但是被宮尚角揮開了。
宮遠徵微怔,他哥今晚是有些戾氣在身上的。
“哥,你再掐她就死了!”宮遠徵出聲阻止。
宮尚角一把將夜鶯扔到了地上,刀尖指著她的脖頸“那果酒是你送去的?”
夜鶯咳嗽了兩聲,眼中滿含淚水,楚楚可憐,我見猶憐“我不知道公子在說什麼!”
那刀尖又近了幾分,夜鶯這才看到宮尚角身後的宮遠徵“是,但我隻是單純的送了酒而已,可是那姑娘出了什麼事?”
此話一出,就連宮遠徵都變了臉色,這人有問題!
宮遠徵勾唇一笑,笑的危險,他上前,一個藥丸就強行塞進了那夜鶯的嘴中,在她穴道上點了幾下,讓藥丸滑了下去。
動作之快,讓宮尚角都微微挑眉。
夜鶯連忙扣著喉嚨,想把藥丸吐出來,但是藥丸已經進了肚子裡,她揚起那張絕美的臉,此刻臉上已經沒了半點嬌媚,而是恐懼“你給我吃了什麼?”
隨即,她感到腹部一陣絞痛“啊!”
宮遠徵蹲下身,一把抬起她的下巴,一臉厭惡的看著她“說吧,是誰派你來的,否則,這毒藥便會讓你腸穿肚爛,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夜鶯此刻疼的說不出話來,她想咬破口中的毒囊,但宮遠徵勾唇一笑,眼疾手快的卸了她的下巴,沒有絲毫的憐香惜玉。
此處隱蔽,沒有客人經過,否則一定會尖叫出聲。
宮遠徵戴上手套,用刀尖將夜鶯口中的毒囊挑了出來,揚起了一抹笑“哥,她是無鋒!”
無他,這種毒,是所有無鋒刺客在出任務時都會藏在牙齒後的,以便暴露後直接自殺。
這些年,無鋒在研究宮門,宮門同樣也在研究無鋒!
那侍從也有些懵了,夜鶯姐姐是無鋒?
血夜當歌,夜鶯的眸子暗垂,她是無鋒沒錯,但這些年,她從未做過對不起公子的事情,除了這次…
她得知了今日公子待客,其中還有一名女客,從公子的貼身侍衛口中得知,是宮家的人!
她背過宮門的信息,無鋒從這些年宮門采辦食材的蛛絲馬跡中獲取的,宮門嫡係的喜好禁忌,而宮二小姐的禁忌中便有,白桃!
當然,宮二小姐白桃過敏這件事,還是宮門那個紈絝說出來的……
剛好,酒窖裡的果酒釀好了…酒中雖然有白桃,但是卻被楊梅的果香掩蓋住了…
但是過敏不會死人!
這些年,無鋒總部已經開始不信任她了,她需要做點什麼立功,這次,是一個很好的機會!
宮二小姐的事跡在無鋒中傳的沸沸揚揚,三個寒鴉大人折在她的手中,她若是能因此驗證宮二小姐的弱點,便可以繼續為公子在無鋒中斡旋了!
但沒想到,竟然就此暴露了!
隨著一道身影從燕語閣的頂樓緩緩落下,燕郊帶著宮遙徵飛身而下,落地時,宮遙徵差點沒站穩,燕郊微微扶了她一下。
宮尚角的眸子閃爍了一瞬,後又沉了下去,壓下心中的不愉,妹妹大了,情竇初開了他也管不著,這燕郊勉強還能入眼。
如果真如遠徵弟弟所說,在十幾年前被抄家了的將軍府,那可能真的和宮門脫不了關係,他那時還小,但隱約知道那段時間,父親和幾位叔伯夜不能寐,但江湖之人不能插手朝堂,對此毫無辦法!隻能暗狠無鋒的艱險狡詐。
夜鶯見到燕郊時,眸子微亮,但又低下了頭,她不能讓公子看到她如此狼狽的模樣。
“姐姐!”
“阿遙!”
得,這兄弟倆這才發現丟了個人!
宮遙徵不想搭理他們,她走到夜鶯麵前,嘖嘖兩聲“遠徵弟弟,你這也太狠了,快把人姑娘下巴裝上,這麼好看的臉,毀了可惜了!”
宮遠徵上前,用帶著手套的手用力幾下,伴隨著讓人牙酸的哢嚓聲,下巴被恢複了原位。
燕郊目光沉沉的看向夜鶯“你當真是無鋒?”
夜鶯點了點頭,抬起眸子“所以,公子要殺我嗎?”
燕郊沒有說話,而是一反常態的向宮尚角行了一禮“宮二先生,今日之事,確實是西樓的問題,但此人是西樓之人,還請宮二先生交由西樓處置!”
宮尚角則是看了一眼宮遙徵,意思是你發現的,你決定!
宮遙徵看了看這無鋒,那眼中對燕郊的愛意那麼濃,一看就是個戀愛腦,他們西樓自家的事,宮門還是賣他一個人情吧!
“自然,不過我在西樓遭了這麼大的罪,西樓給點賠償不過分吧!”宮遙徵替宮尚角回答了。
“宮二小姐請說!”
“那水中的寶石,全部給我打包送來,可好?”宮遙徵指了指那庭院中流水中那波光粼粼的寶石。
燕郊眼中滿是寵溺“宮二小姐想要,燕某自當奉上,不過這水中的品質不好,到時我給你送上十箱品質上好的寶石可好?”
宮遙徵的眸子微亮,看著燕郊都順眼了許多,孺子可教也!
這大腿…不,這朋友她交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