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件事不是秘密,但司徒靖祭奠諶父諶母的行為會讓涼國皇室更被乾國人恥笑,更彆說端木忱配合司徒靖的一係列舉動,看似善意,實則全都是在嘲諷涼國皇室。
司徒靖聽到司徒璟的話,轉身朝他走過來。
兩人都撐著傘,傘撞到一起,就被司徒靖給扔了,同時打掉了司徒璟手中的傘,逼近,手按在了他的肩膀上,眸光冰寒,“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司徒璟心中一沉!這才是司徒靖的真麵目!他根本沒有當自己是司徒氏的人!先前壞了大事,如今仗著身份又不把他們放在眼中!司徒勰根本就是養虎為患!
但明麵上,司徒璟根本不敢跟司徒靖作對。雖然都是司徒勰的親孫子,但可惜司徒勰不是皇帝,司徒靖的親爹才是。
“二皇子息怒,我沒有彆的意思,隻是擔心乾皇如此好說話,是有什麼陰謀。”司徒璟壓低聲音,“若皇上知道二皇子如此在意養父母,或許會不悅。”
“為我好?”司徒靖冷笑,在司徒璟耳邊說,“其實你很討厭我,恨不得把我撕了,我知道。是我害你被抓,是我害你妹妹來和親,你恨死我了,卻還要對我低頭,很不好受吧?”
司徒璟感覺到司徒靖按著他肩膀的力道越來越大,他已經快站不穩了,低著頭說,“二皇子誤會了,我沒有那樣想。”
司徒靖突然鬆開了司徒璟,兩人就那樣麵對麵站在雨中,匆忙趕來的司徒瑤神色擔憂,“二皇子,大哥,你們快進來吧,淋雨會染上風寒的。”
司徒靖並未理會,隻是突然笑了。笑容讓他臉上流下的雨水在嘴角變得曲折,像是溪流遇到阻礙突然轉了彎。
他看著司徒璟,冷聲說,“是我們那好祖父謀劃的一切,你我都是棋子。我隻是沒有按他的心意走,就都是我的錯?確實是我的錯,是我害你被抓,是我害你妹妹要來和親,不服你打我?”
司徒璟倒鎮定下來了,“我明白二皇子因為養父母的事心中難過,但這種話請不要再說了。我們是一家人,應該同氣連枝。”
“一家人?”司徒靖麵露嘲諷,“我回去得問問我們那好祖父,他這麼多孫子,憑什麼就送我去當細作,還口口聲聲說他最看重我,花了最大的心血培養我。我打算帶我養父母的遺體回涼國,讓祖父也有機會當麵祭奠他們為了涼國的大業付出的一切,他們值得,你說呢?”
司徒璟擰眉,“二皇子請冷靜一下。”
“你不讚同?”司徒靖冷笑轉身,“那確實是個好主意,就這麼辦。”
看著諶父諶母的屍體,司徒靖突然覺得又找到人生意義了,那就是毀掉司徒勰在意的一切,讓他跟被他毀掉人生的人一樣,生不如死。
……
司徒瑤為司徒璟擦著濕透的頭發,神色不安,“大哥,二皇子到底想乾什麼?”
司徒璟沉著臉說,“他就是個瘋子!回去我定要告訴祖父,再不趕緊除掉這個瘋子,他會毀了涼國!”
司徒瑤看了一眼門口,壓低聲音,“大哥小心說話,彆被他聽了去。”說著又歎氣,“這話,二哥跟祖父說過。祖父跟我說,若二皇子真的變得瘋狂,未必是壞事。他如今最大的問題就是仍舊對乾國某些人,尤其是表哥表嫂那一家的人心存念想,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他那樣的人,隻要能斷情絕愛,一定能為涼國開辟新的天地。或許大哥聽了會不高興,但祖父說,如今司徒氏的人都太安逸了,沒有足夠的智謀和魄力,祖父不想放棄二皇子,因為那是他給司徒氏培養的破局者。”
司徒璟擰眉,“那我們算什麼?”
司徒瑤神色認真,“大哥不要這樣想。祖父想讓二皇子破局,不代表他屬意二皇子當最終的那個王。”
司徒璟眸光微閃,“但祖父的計劃真的能成嗎?我看司徒靖瘋起來會先把涼國給禍害了。”
司徒瑤搖頭,“祖父會有辦法的。這次讓他來,也是讓他看看顧泠和蘇涼過得多甜蜜幸福。他若想得到蘇涼,就隻有先得到天下這一條路。”
“他對蘇涼有那麼特彆?昨日我看他看顧泠的次數都比看蘇涼多。”司徒璟冷哼。
司徒瑤微歎,“他當然是喜歡蘇涼的,隻是作為失敗者,不想表露出來。”
“萬一蘇涼又拉攏他呢?”司徒璟皺眉。
司徒瑤笑著搖搖頭,“這絕不可能。祖父說了,以蘇涼和顧泠的性子,絕不會再給司徒靖任何機會。而這,是我們的機會。”
等司徒璟換好衣服,問屬下司徒靖在乾什麼時,就得知方才蘇府來人,是蘇涼的隨從齊峻,把司徒靖請走了。
司徒璟麵色一變,“確定來的是蘇涼的隨從?”
屬下點頭,“確定。奴才見過那人。”
居然不是裘琮來,是蘇涼派人來找司徒靖,到底要乾什麼……
……
蘇府。
雨勢漸大,裘琮和正兒的釣魚計劃泡湯了,他便出門,在城中轉了好久,才買到兩條肥魚。
當裘琮一手撐著傘,一手拎著兩條還在掙紮的魚回到蘇府大門口,就見司徒靖出現在不遠處,身旁是齊峻。
裘琮皺眉,等著他們走過來,問司徒靖,“你怎麼來這麼早?你們半路碰上的?”
齊峻微笑,“裘前輩,是主子有事找司徒二皇子。”
裘琮先是愣住,繼而突然高興起來,“真的?那你們快去吧!”話落又皺眉,眯起眼睛,盯著司徒靖問,“你這兩天沒乾什麼壞事吧?”
司徒靖神色淡淡,“殺了我養父母算不算?”
裘琮很想把手中的魚砸到司徒靖臉上,虧他還以為蘇涼是打算再跟司徒靖好好聊聊,給他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隻是看著齊峻和司徒靖進門後,裘琮想到,蘇涼會在意諶家那對夫妻的死活嗎?他們祖輩都是涼國的細作,本來就會死,司徒靖隻是早點送他們上路,讓他們解脫了。
思及此,裘琮心中又生出希望來。
……
司徒靖問過齊峻有什麼事,齊峻隻說不清楚。
走到圓明閣附近,卻沒進去,齊峻引著司徒靖繞過半個湖,到了亭子旁邊,“司徒二皇子請。”
司徒靖以為是蘇涼要見他,沒想到亭子裡隻坐著顧泠,他仍舊在雕刻小花花……
司徒靖走進亭子,收了傘,放在旁邊,在顧泠對麵坐下,麵無表情,“你想讓我做什麼?直說。”當初就是顧泠提出讓他回涼國皇室的。
司徒靖認為,顧泠定是想命令他做什麼,才會找他來。
顧泠沒理會,繼續雕刻完手中的一朵小花,才抬起頭來,問司徒靖,“好看麼?”
司徒靖皺眉,看著顧泠手中那朵尚未上色的木刻花,“有話直說!”
“不回涼國,留在乾國當武將,將功贖罪。敢不敢?”顧泠神色淡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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