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錢?”
“二百萬。”單珺婓說起錢眉飛色舞的。
顧琅微微皺了一下眉頭:“錢還不夠嗎?你打算賺多少?”
單珺婓“啪”的合上化妝盒,對著顧琅拋了個媚眼:“我要賺好多好多錢。”然後往車後座爬:“我要換衣服了啊,你可彆偷看。”
顧琅無語,把頭頂上的後視鏡往旁邊一推,專心致誌的開車。
廢了九牛二虎之力,單珺婓才換好晚禮服,自己一個人費力的拉著後麵的拉鏈,“這兩天有點發福,之前的尺寸有點緊了。”
顧琅冷哼一聲:“晚禮服哪有坐著穿的?”說著手機響起來了,顧琅看了一眼沒接。
單珺婓挺腰收腹辛苦的將拉鏈拉好,“誰啊?”探頭瞅了一眼,“你爸啊,他等急了吧,你給我放在前麵那個路口就行了,我讓商若音來接我,省的她看見你又來撲。”
“恩。”
顧琅還沒停車呢,單珺婓就給商若音打電話了:“我說你真打算讓你女伴坐出租車去啊,反正我沒關係,你不怕丟人就行。”聽到那邊回話後,單珺婓笑了:“我在哪啊?我在出租車上呢。”
商若音笑著跟來的賓客點頭示意算是打了招呼,耳朵裡聽著單珺婓死豬不怕開水燙的聲音,恨得牙根癢癢,避開賓客們,商若音咬牙切齒:“你馬上從出租車上下來!跟我說地址,我去接你。”
“我下車啊?行,師傅停車吧,我下車,”單珺婓衝顧琅擠擠眼睛,被當成出租車司機的顧琅看她下車理都不理她,踩了油門就走了。
“我在……在這個文化路和臨潼路交彙處這個路口,估摸著快到你那裡了,要不我腿著去?”單珺婓賣傻。
“單珺婓你再說一句話我扣你一萬塊錢,你不嫌丟天穎的人我還嫌丟基崇的人呢,”商若音罵著,臨了又罵了一句:“你買輛車會死啊1
單珺婓閉著嘴巴搖搖頭,反正你不讓我說的。
商若音氣得肝疼,掛了電話。
顧琅剛進酒店,服務員就過來恭敬的引著她往裡走:“顧小姐,顧董已經在包廂裡等您了。”
抬手揮了揮,顧琅不讓服務員跟著了,輕車熟路的往樓上的包廂走去。
又是一年了。
顧琅看著電梯牆壁上反射出自己的身影,眼神有些恍惚,已經十三年了,他們已經這樣了十三年了。
“叮”的一聲,電梯門打開,顧琅走了出去,推開包廂的門,顧北崇坐在桌前,菜一點都沒動,酒倒是開了。
“小琅來,坐。”顧北崇笑眯眯的指了指身邊的位置,顧琅關上包廂的門,坐在跟他隔了一個位置的座椅上。
顧北崇的眼神暗了一下,把酒杯給顧琅遞過去,倒上酒,舉起杯子,眼中潮濕:“來,咱爺倆走一個。”
顧琅舉杯跟他碰了一下,跟著顧北崇仰頭喝下,隻是顧琅在喝的時候眼睛一直盯著顧北崇,透著紅酒杯和裡麵腥色的液體,晃出顧北崇一張悲戚的麵容。
喝完酒,顧北崇緊緊抿著嘴不說話,看著麵前一桌精致的菜色,眼中溢出悲涼,好半天他才道:“十三年了,”顧琅看著他沉默。
顧北崇喃喃重複著:“十三年了啊……”
“小琅,我對不起你們娘倆啊……”顧北崇抹了一把臉道,顧琅這才發現,這些年來他好像也老了,畢竟時間已經過了十三年了,他也被歲月無情的摧殘著。
“我知道現在說什麼都晚了,這麼多年了,我最擔心的就是你,”顧北崇擔憂的看著顧琅:“你媽走後你就不愛說話了,以前你還跟我說說話,現在一句話都不願意跟我說,小琅,我……我是你爸爸……”顧北崇眼中閃起了淚光:“當年受了最大傷害的人是你,我想彌補錯誤,你給爸爸個機會好不好?”
顧琅眼中沒有一絲感情,她就這麼淡淡的看著顧北崇,甚至不願意施舍給他一點痛恨。
顧北崇給自己倒滿酒一飲而儘,睜了睜眼睛問:“你告訴爸爸你想要什麼?地產?裕興?還是錢?你跟爸爸說,爸爸都給你。”
顧琅搖搖頭,嘴角彎起一抹諷刺,一字一句:“我要你的命,你給嗎?”
一句話讓顧北崇癱坐在座位上。
果然,果然,顧琅還是恨他的。
顧琅自顧自的喝了一口酒,語氣輕飄飄的說:“為什麼我推下去的不是你?”握在扶手上的手在發抖,哪怕是現在她想起那個場景,心底都發寒。
十歲的顧琅,親手將自己的親生母親從20多層的樓頂上推了下去。
伴隨著女人刺耳的尖叫聲,還有血肉被摔碎的撕裂聲。
電影電視裡那些跳樓摔在地上的配音都是不對的,十歲的顧琅在醫院的電視上看到跳樓的情節時這麼對護士說,她聽到過真正的,比上麵的配音要殘忍的多得多。
所以顧琅從來不相信電視上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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