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這五條鎖鏈,雷忠思考了一會兒,隨即下達了指示,派出三人去前邊探查。
每人攀爬一條鎖鏈,借著火光便能互相照應,並且搜索。
“怎麼,你不相信我?”
拙悟看了他一眼,“這鎖鏈之前我已走過數次,並沒有什麼不妥的地方。”
雷忠搖頭,“拙悟先生,不是不相信你,隻是你也說了無間世界變化多端,我們也並不想遇見那些始料未及的狀況。”
他這樣一說,拙悟也隻能點頭道:“好,你這樣說了,我沒理由不相信你。”
如此,眾人便都沉下心來,再次在斷崖邊修整。
馬小玉甚至伸出手去,借著熱量烤了烤火。
“也許我們應該帶點雞翅或者香腸上來。”
聽到尹秀這樣講,馬小玉立即笑了起來,“我覺得烤全羊更加合適一些。”
“你要搞聚餐嗎?”
“不,”馬小玉搖頭,“你信不信,我現在就餓的能吃下一隻烤全羊。”
“我信!”
一行人在這裡坐了許久,吃吃喝喝,等到羅維
偷偷湊近尹秀和馬小玉身邊後,他低聲說道:“已經過了兩個半鐘頭了,探路的人一個都沒回來。”
尹秀輕輕將羅維手中的懷表合起來,“你的表失靈了。”
羅維歎了口氣,“我也希望如此,但這表了我三個月的工資,我試過,就是把它在水裡泡上幾個小時,它也不會走慢半分鐘。”
“哦?這麼利害?”
尹秀拿過那懷表端詳了一會兒,隨後將它收進口袋裡。
“那你的意思是,那三個人也許遇上了什麼麻煩?”
“凶多吉少。”羅維加重了聲音。
“你怎麼看?”尹秀轉向馬小玉。
馬小玉沒答話,而是從口袋裡掏出五枚銅錢,合在手裡搖了搖後,攤開一隻手,將銅錢倒在手上。
低頭呢喃了一陣後,馬小玉抬頭道:“大凶。”
她這樣說了,三人便都意識到,這趟通往總壇的行程,會比想象中更加的艱險。
雷忠那邊,終於有人按捺不住,站起了身。
“大人,他們三人已出發了許久,既沒有一個人回來,也沒有按照約定發出信號,我猜想可能是……”
“你猜想了什麼!?”
雷忠此時的眼神像是要吃人的老虎,嚇得那手下什麼話都咽了回去,隻能倉皇後退。
然後他再次看向拙悟,“你看,這就是相信你的後果。”
“你相不相信我都是這樣的,雷大人。”
拙悟有些無奈,“這是他們的機緣,是注定了的。”
“哦,又是機緣?又是所謂的命運。”
雷忠突然笑了起來,“那麼,就讓我們看看,拙悟先生你自己的命運如何吧?”
“你想殺了我?”拙悟淡然道。
“不,我肯定不會殺你,我要是殺了你,我們怎麼去到總壇,我的意思是,接下來不需要什麼探子或者先鋒了!就我們自己,你說路在哪裡,我們就直接往前走。”
拙悟點頭,“這樣是最快的。”
“那現在就走吧!”
雷忠做了個“請”的手勢。
“客氣了!”
拙悟認真點頭,隨後
“我們也走?”羅維問道。
“當然啦,不然我們在這邊野營嗎?”
尹秀拍了拍身上的土,又拉了一把馬小玉,然後就要動身走到最外頭的那條鎖鏈上去。
對此,羅維有些擔憂,“我雖然也不想跟他們走一塊,但是如果我們走那一條的話,萬一有敵人襲擊,我們不就在他們的外側,變成他們的擋箭牌了?”
尹秀歎了口氣,“勇探,敵人要是從左邊來襲,我們固然會變成擋箭牌,可要是他們從右邊襲擊,那些大內高手不也變成我們的肉盾了嗎?
就跟我在你的胸口捶一拳,我手也會疼一樣,一切都是相對的。
有句話怎麼說來著,福,福……”
“福兮禍所伏,禍兮福所倚。”馬小玉白眼翻到天上去。
“沒錯,就是這麼一個意思。”
尹秀點頭道:“我們跟他們走一塊,要是他們玩什麼陰謀算計,我們這些正人君子,名門正派到時候被他們的陰毒招式打個措手不及怎麼辦?
所以還是分開走的好,你們兩位時運一向都很高,我相信我們這一趟必定是百無禁忌啊!”
馬小玉看了他一眼,“我們兩個時運高不高不知道,當你的運氣一向是不怎麼樣的。”
“這我知道,所以才更要依仗二位了。”
尹秀笑笑,
如此,雷忠一行人分成兩隊,分彆占據著右側的一二條鎖鏈,尹秀三人則是在最左邊的一條上,雙方隔著兩條鎖鏈,步伐一致。
踏上了鎖鏈後,尹秀才感覺到腳底傳來的暖意,要不是他們三
個都穿著厚厚的皮靴,這時候感受到的溫度應該會更高一些。
至於那些穿著布鞋的大內高手,恐怕就沒這樣的幸運了,此刻他們頭上已有明顯的汗珠滴落。
站在鐵鏈上是熱風鼓蕩,掉下去則會被底下的火海瞬間吞沒,連渣都不剩。
不知怎麼的,連尹秀都聯想到了烤全羊的場景。
他趕緊默念一遍清心咒,使心裡的雜念散去。
眼下他們腳下的這條鎖鏈,雖然並不適合常人通行,但是對於有身手的眾人來說,也不是很難行走,就連方隱都能在前後的照應下,搖搖晃晃地快速前進,而不至於落後多少。
前方肯定已發生了某種他們不知道的變故,因此眾人行進的時候都已沒了之前那種相對輕鬆的神色,全都是一言不發,隻是默默趕路,警戒著。
隨著他們越往前頭行進,耳邊呼喝的風聲,灼熱的浪潮都越發明顯起來。
就連遠處的鎖鏈也在熱浪之中逐漸扭曲,變形,好像一條蛇或者被風攪動的布條那樣,十分的彆扭,使人懷疑前方是否還有一條筆直的通路。
按照前麵那些探子行程上所費的時間,眾人都覺得恐怕得走上一個小時,才有可能到達之前那些探子失去音訊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