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9章 死線(1 / 2)

霧都道士 少年S 9176 字 10個月前

第509章 死線

“到底是什麼東西?”

三人盯著尹秀手裡的那蟲子,一時之間也無從判斷這是何物。

因為它的身子像蚯蚓般棕紅,渾身又有泥鰍那樣的粘液,然而它的“嘴”裡,又滿是細碎的牙齒,密密麻麻排列在一起。

尹秀往嘴裡望去,隻覺得似乎跟剛才白猿嘴巴裡的景象差不多,都是一樣的,像極了遍布水晶的礦洞,叫人看一眼便覺得整個人都要被深淵吸進去。

馬小玉剛好湊在他旁邊,看見這一幕隻覺得渾身雞皮疙瘩直冒,頭皮發麻。

“你有見過這東西嗎?”尹秀看她。

馬小玉撥浪鼓似地搖頭,“這東西看多一眼都隻覺得馬上就要做噩夢,哪有可能之前就見過了。”

一邊的劉半仙倒是湊得更近了,甚至還伸出手去摸了一把,手上滿是腥臭的粘液。

“你有看法?”尹秀問他。

“說不上看法,但這東西在我眼裡直冒黑氣,顯然是某種妖怪或者邪祟。”

劉半仙彎腰在水裡洗了一把手,喃喃道:“我聽人家說過,在南洋有一種神秘陰邪的降頭術,降頭師可以通過降頭來控製一些死屍為自己做事。

在蠱蟲發揮作用的時候,那些死人會像生前一樣行動自如,甚至變得更加光彩照人,孔武有力。

那些降頭師便操縱那些死人,叫他們在晚上出行,為自己賺錢。

可隻要把降頭解除了,那些被操縱的人身上的肉和皮膚便會立刻化作一攤血水,隻剩下累累白骨。”

劉半仙講完連自己都不由覺得有些脊背發涼。

他拿起紙扇撓了撓後背,又說道:“不過這隻是我的猜測而已,說不準的。”

“但你說的好像又大差不差。”

尹秀想起剛才一劍刺入白猿腹腔中的觸感,好像他刺中的不是一具強健壯碩的軀體,而隻是一層在外表蒙了皮的空心鼓而已。

說著,他拿起嘲風劍,將白猿浸泡在水裡的軀體輕輕劃開。

那原本力大無窮,無堅不摧的肉體隻是片刻便已萎縮,給人一種虛弱,破敗的感覺。

隨著嘲風劍將那體表慢慢劃開,白猿體內的秘密終於如尹秀所想的那樣暴露出來。

肌肉是肌肉,骨骼是骨骼,白的紅的都與正常無異,然而連接,貫通這些組織和部位的,卻是那些黑色的脈絡,不像是血管,反而更像是鑽入淤泥中的樹根,扭曲猙獰,帶著腐敗的氣味。

“是【死線】。”馬小玉說道。

“死線?”

尹秀有些好奇,“伱是碩ブ彌卸崠止πすΦ劂認出來這是什麼東西了?”

“沒剖開之前我是不知道的。”

馬小玉摸了摸耳環,“你也知道大馬那些人的腦筋想法,還有法術跟我們是不一樣的。

他們一年到頭隻研究兩樣東西,一個是怎麼讓人躺下去,一個是怎麼叫躺下去的人再站起來。

這幫人隻比誰的邪術更陰毒,毒辣,誰更容易遭雷劈而已。

因此我們馬家的道士,也就是上一代馬家天師還有家族的幾位姑媽,大姐姐,便時常會遇到當地唐人的求助,就連那些拜拿督公的本地人也時常因為搞不定而找我們馬家出手。

所以每次她們回來,總會帶回來一些奇奇怪怪的,當場處理不掉的手尾回來解決。

比如降頭師養的小鬼,被邪神附身的小孩,少女,還有某些必須謹慎處理的器物,都會帶回來。

有段時間,我們馬家某種意義上就成了這些邪祟的收容所,雖不至於陰氣森森,卻也叫普通人望而卻步。”

“那做你們的鄰居,豈不是很困擾?”尹秀問道。

“才不會呢。”

馬小玉眨了眨眼睛。

“我們在大馬那邊是住鎮子邊上的,聚族而居,後邊是山,左邊是海,附近沒有彆的居民。

馬家的男人負責傳宗接代,女人則負責降妖除魔,賺錢,向來都是如此的。

這跟大部分地方的人習俗不同,所以我們在當地也很特殊,人家除了逢年過節偶爾有些禮儀性的走動,一般也不跟我們打交道。

我們也不需要跟當地人有什麼交際,除了降妖除魔的時候,馬家的女人很少出門。”

“那彆人要是想娶一個馬家的女人,豈不是很麻煩?”尹秀問道。

馬小玉看了他一眼,水靈靈的眼睛裡有一種把尹秀看透的得意。

“不麻煩,入贅咯!聘禮我們這邊可以下。”

劉半仙站在一邊,腳還浸在冰冰涼涼的溪水裡,終於再也聽不下去。

“咳咳,兩位,婚娶,喜結秦晉之好什麼的,你們大可以找我看一下兩人的八字和屬相,然後我再找個良辰吉日,把時辰定下來,下聘禮,明媒正娶,敲鑼打鼓進門,拜天地,洞房,洞房,洞房。

就是你們喜歡西式的,那也可以拜托本傑明神甫的嘛,我們找個良辰吉日,敲鑼打鼓,啊不對,找管樂隊吹吹打打,洗禮,念誓詞,交換戒指,打kiss,洞房,洞房,洞房,洞房。

但是眼下,國家大事就在眼前,我們能不能先把兒女私情放在一邊?討論一下眼前的正事先?”

馬小玉當即臉色一紅,“呃,我是把我姐姐她們的經曆講了一遍而已,單純就是解答他的疑問。”

“其實也不是我要問的。”

尹秀吸了吸鼻子,“是我一個朋友有這樣的疑問,我幫他問的。”

劉半仙看了看兩人,“朋友也好,姐姐姑媽也罷,馬姑娘你能不能先把那什麼【死線】講一講。”

“好。”

馬小玉將一縷頭發撥到耳朵後麵,清了清嗓子。

“我的姑媽和姐姐們不是時常會把那些未處理完的手腳帶回來嗎?有一次,她們帶回來了一個嬰兒。

那嬰兒的父母已被邪降頭師殺死,全家老小隻剩他一個,而他也被邪降頭師種下了一種可怕的降頭。

那嬰兒很小一個,恐怕隻有幾個月大,身上被貼了幾張符紙,以此驅除,控製他身上的邪氣,然而似乎作用也不大。

為什麼說作用不大?因為當我走近時,我看到那連翻身都不會嬰兒好像貓一樣突然跳起來,手腳著地,反弓著身子,爬行的速度極快,赤紅著眼睛,同時嘴裡又發出可怕的聲響,拚命衝擊,對抗著身上的符咒。

那嬰兒一掙脫符咒的束縛,立即就朝著我撲來,要不是我姐姐出手將他按住,後果真的是不堪設想。

可當時不管是我的姐姐姑媽們,還是我們馬家的當代天師,似乎都沒辦法驅除那嬰兒身上的邪祟,所以過了幾天,那個嬰兒也終於……

為此她們還傷心了好多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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