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2 / 2)

七零奮鬥小女人 韓納 17543 字 11個月前

那男的嚇得不住地朝我們磕頭:“關司令,是我瞎了狗眼了。求您饒了我吧,求求您,饒了我吧。”

看他嚇得那屁滾尿流的樣子,我厭惡之極,可也不希望因為我鬨出人命,此時此刻,我隻想快點回去,離開這個是非之地。我拉拉關沙的衣袖,關沙立即緊張地低下頭看著我:“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我看了那男人一眼,對關沙搖了搖頭。關沙會意了,卻不肯點頭。我輕聲說:“算了吧。我不想看到殺人的場麵。”關沙猶豫了一下,終於點點頭。厲聲對身後的士兵說:“廢了他一隻手。”說完,擁著我朝樓下走去,賭場老板還在一邊千恩萬謝的,又說著對不住之類的話,關沙沒看他,一臉怒氣還未散去,隻是緊緊握住我的手,帶著我往外走。身後傳來聲聲慘叫,我身子一抖,知道那個男的一隻手已經廢掉了,可是,這已經算是對他最輕的懲罰了。

走出賭場,關沙停了下來,用手輕輕摸去我腮邊的淚水,注視我的雙眸裡有著說不出的心痛。幾個士兵跟了過來,遞過來我掉落的手槍。他接過手槍,一把抱起了我,快步往回走去。

躺在關沙強勁有力的懷裡,疲憊地閉上眼睛,隻覺得這才是我安全的港灣。難道無形之中我變得軟弱,如此依賴關沙了嗎?我雙手緊緊摟住他的腰,低聲說:“關沙,我們明天就回去,好嗎?”

關沙聽著我的話,腳步頓了頓,低下頭在我眼角吻了吻:“好。我們明天就回去。”

風波驟起(1)

剛從果敢回來那天,夜裡,我和他躺在床上,關沙把我緊緊抱在懷裡,雙手輕撫著我的後背。我閉著眼似睡非睡。朦朧中聽見關沙低沉的聲音:“靜,我該怎麼保護你才好呢?你這麼漂亮,這麼搶眼,是遮也遮不住的,哪個男人看到你都會想要得到你吧。”

“那天都是我大意了,我應該寸步不離在你身邊。”他密密的吻落在我的發間,如同一顆石子投擲在平靜的湖心,激起陣陣漣漪。我的心似乎變得軟綿綿的、暖烘烘的。我抬起埋在他懷裡的頭,睜開迷蒙的雙眼,朝關沙迷迷糊糊地笑。人前氣勢威嚴、冷酷殘暴的關沙在我麵前展現柔情萬丈的一麵,我應該感到幸福嗎?至少此時此刻,內心的感動是有的。

關沙看著我傻乎乎的笑,黑亮的雙眸也漸漸變得迷離起來,粗糙有力的手掌輕輕摩挲著我的臉龐,手指溫柔堅定。他那劍眉星目英俊的臉龐緩緩向我靠攏,一個低頭吻住了我的雙唇,先是淺淺品嘗,輾轉吸吮,滋潤我略顯乾燥的雙唇。緊接著舌頭探了進來,在我的唇齒間到處遊走,一個綿綿密密的深吻那麼溫情繾綣,弄得我暈頭轉向,呼吸困難,唯有閉上眼睛,和他一起沉迷在這此刻的纏綿之中。

關沙的手心灼熱如火,在我周身遊走,他那低沉磁性的聲音在我耳邊喃喃響起:“靜,我愛你。”短短的三個字如同化開了的稠稠的巧克力瞬間包容的了我的心,甘澀交替,溫溫軟軟,直入心底。一行眼淚猝不及防地滑落下來,張靜姝,在這個異時空,在這個黑暗的金三角,有這麼一個男人說愛你,對你而言,是喜,是悲?是禍,是福?

我被關沙的柔情打動,配合著他也主動起來,我們的雙唇熱切的吻著,傳遞著彼此的熱情、渴望。不知何時,我們的衣衫儘褪,赤裸相對,他堅硬剛強的胸膛散發出火一般的熱情,似陣陣熱潮撲麵而來,包圍我,吞噬我。關沙微睜著眼,烏黑的眼睛裡裡閃爍著柔情蜜意,用一貫霸道不容置疑的聲音對我說:“靜,叫我的名字。”

我抬起手,撫上他的臉頰,手指輕顫,濃密的胡須茬刺在我的手心,似有陣陣電流劃過,如同被蠱惑般,我雙唇輕啟:“關沙,關沙。”

關沙滿足的笑著,我們身體緊緊貼合在一起。窗外的星辰月色見證我們一同沉淪在此刻的狂歡之中。

回到大山裡,再次看到四周環抱的山巒,幽靜的叢林,身處其中,竟覺得莫名的安心。感覺這才是我安全的棲身之處。沒有喧鬨,沒有打殺,一切寧靜、安詳。時間流水般滑過,就這樣日複一日,倒不似從前覺得煩悶。

回想那天在賭場的事,頓時驚覺原來人是不能被豢養的,日子一長,就會喪失所有鬥誌,變得軟弱、依賴,如同菟絲花依附在大樹的身旁,求得一席生存之地。那個意氣風發、性格火爆、剛強堅韌的張靜姝不見了。現在關沙似乎就是那棵樹,我在他的庇護下,安心地過著日子,做著小女人,似乎就這樣在這個小天地裡相安無事直到天荒地老。

回來之後,閒暇的時候特意向阿梅打聽關沙老婆的事。原來關沙出生在一個有著中國血統的緬甸撣族家庭,從他的祖父起,就一直住在果敢,自小家庭富足,少年時關沙從軍事進修班畢業後就擔任關家家族武裝的分隊長,在家族的做主下,同當地一個土司的女兒結婚了,也就是現在的老婆。後來時局動蕩,倆人的家族都敗落了,於是關沙去了國民黨殘軍混跡。再後來就成立了自己的武裝,乾起了販毒。現在他的老婆孩子都住在果敢老家。

我似乎有點理解關沙了,這樣的家族婚姻沒有感情基礎,合不到一塊兒也很正常。關沙是因為我才很久沒去看那對母子嗎?看來找時間得和他說說,怎麼說也是他老婆孩子,應該關心,尤其小孩應該得到父愛。

可是,我還沒有來得及找機會說,似乎永遠也沒有機會說了。寧靜的生活被打破了,因為我發現自己懷孕了。

那天晚上,阿梅端飯來給我,白米飯上麵鋪著炒好的野豬肉,黃澄澄、油滋滋的,直冒熱氣。關沙知道我平時挺愛吃的,特意叫廚房做的。我端過飯碗,那股子香氣撲鼻而來,卻惹得我胃裡一陣翻滾,惡心得不行,頓時俯身“哇哇”的吐了起來,吐得我眼淚珠子直往下掉。我心裡直納悶,又沒有生病什麼的,怎麼就嘔吐了起來?難道是吃什麼東西把腸胃吃壞了?

好不容易停歇了下來,再端起碗想繼續吃飯,聞到那股肉味,惡心的感覺又在胃裡翻滾起來,我把碗一把推開,阿梅替我輕拍著後背,我抬起頭,正迎上她那若有所思的目光,看得我心裡一陣發慌,腦中一個不好的念頭一閃:該不會是懷孕了吧。趕緊算算日子,媽呀!離該來例假的日子都過去十來天了。一天到晚瞎想這個,想那個,怎麼就沒注意這方麵呢?嚇得脊背上冷汗直往下流,不會真的中彩吧。

阿梅似乎也覺察到了我的不安,抓著我的手關心地問:“阿靜,你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我搖搖頭,沉浸在憂慮之中,心裡一陣緊縮,老天爺保佑,千萬不要啊!仔細想想,我以前例假也有過不規律,推遲甚至偶爾不來的情況也有,說不定沒有懷孕呢。這麼一想,似乎還有那麼一絲僥幸的希望。可是怎樣才能確定到底懷沒懷孕呢?這裡不像我生活的那個年代,用試紙一測,就能馬上見分曉。在這深山叢林裡,又沒個醫院、醫生什麼的,到底該怎麼辦呢?心裡七上八下的,我茫茫然對阿梅說:“我沒有什麼胃口,不想吃飯了。你端下去吧。”

阿梅端起桌上的碗往外邊走去,快要走出門口時,又折回來,走到我身邊遲疑地問:“阿靜,你……該不會是……”

我看著阿梅,靈光一閃,是啊,我怎麼忘了這個認的姐姐呢,她生過孩子,還會簡單的醫療,找她幫忙啊。我焦急地抓住她的手:“阿梅姐,我這個月來月經的日子都過了好些天了,你看我像是懷孕了嗎?”

阿梅聽我這麼一說,放下碗,坐在我身邊:“真的啊?我看有點像。不過要請人把把脈才能確定。這是喜事啊,我去告訴司令去。”

她的話嚇得我頓時跳了起來,連忙拉住她:“彆!千萬彆告訴他!”

阿梅看著我的神色,不解地問:“怎麼不告訴他?”

唉!這個阿梅,大概是看我這段時間和關沙處得不錯吧。我應付著她:“我還沒想好怎麼和他說。等確定了再說吧。阿梅姐,你千萬彆告訴他。你帶我去找人把把脈吧。”

阿梅說附近村裡有個老巫醫,會把脈,明天就去吧。

我點了點頭,又囑咐阿梅說要是萬一關沙問起來我怎麼不吃飯,就說我病了。阿梅會意地點點頭,端著碗下樓去了。

晚上躺在床上,心神不寧,焦躁不安,暗暗祈禱希望不要懷孕才好。關沙最近好像特彆忙,似乎外邊的情勢對他非常不利,他一直在和此時的金三角真正的頭號大毒梟羅家興爭地盤、搶生意,互相視對方為眼中釘,肉中刺。有時候帶著馬幫運貨出去就是好幾天,回來常常一臉疲憊,時不時身上會掛彩。

到了半夜,關沙回來了,見我還沒睡,臉色也不太好,忙拉著我問怎麼了,這麼晚了還不睡。我有氣無力地對他說:“我不舒服,可能是感冒了。”

關沙聽我這麼一說,頓時一臉緊張,當下就要抱起我說去找巫醫。我嚇了一大跳,真去找巫醫豈不是馬上就露餡兒了。連忙拉住他的手,撒嬌說:“我不要看巫醫!你抱抱我嘛!我難受。”說完一頭紮到他懷裡。

我從未在關沙麵前這樣嬌弱無力,關沙連忙躺下來抱住我,神色溫柔,一臉心疼,簡直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一邊用手輕拍著我,一邊擔心地說:“生病了不看巫醫怎麼行呢?這段時間我太忙了,都沒顧得上你。”

我心裡暗暗發笑,現在的關沙似乎很好騙。我窩在他懷裡,繼續撒嬌:“你抱著我,我就沒那麼難受了。”

關沙對如此嗲聲嗲氣的我簡直沒有抵禦力,小心翼翼地抱著我。我抱住他的腰,頭抵在他的胸膛上:“我聽你的話,明天去看巫醫,行嗎?你這麼忙,我要阿梅陪我去。”

關沙答應著,又捉著我問這問那,確定沒什麼大礙才放心睡去。

第二天,吃過早飯,就在關沙的催促下和阿梅出了門,照例有兩個士兵跟著。阿梅帶著我直奔附近的小村莊。走了大概二十來分鐘,兜兜轉轉,到了一間小茅房前,我吩咐兩個跟班的站到外邊等我,和阿梅一起進了屋子。屋內一片昏暗,空氣中夾雜著一股酸臭味兒。我皺皺眉頭,這才看見一個黑瘦的老頭躺在破舊的床上,正抽著大煙,見我們進來了,也不起身,繼續抽著。我和阿梅站在旁邊,一直等到他抽完。老頭這才坐了起來,阿梅靠過去,把我的情況跟他說了。這老頭向我示意坐過去,我走過去,坐在一張黑乎乎的桌子邊,忐忑不安地伸出手來,眼睛直直地盯著老頭,心想可一定要把準了,千萬不要給我帶來壞消息啊。老頭眯起雙眼,乾枯的手指搭在我的手腕處。我屏住呼吸,等待著他的宣判。屋裡安靜得要命,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不一會兒,老頭放開手,睜開眼睛朝我說:“姑娘是懷上了。”

“轟”的一聲猶如平地驚雷,“真的?你確定?會不會把錯了啊?”

“姑娘脈象清晰,就是喜脈。怎麼會弄錯!”

老頭的話像重磅炸彈,把我心裡最後那絲僥幸也粉碎了。我腦袋一片空白,任由阿梅拉著我往外走。走出門口,白花花太陽一曬,我才清醒,對阿梅說:“你到那邊等等我。”反身走進屋子,掏出特意向關沙要的看病的錢,遞給老頭,又一把掏出衣服裡的槍,抵著他的額頭:“今天的事彆告訴任何人。給我一副墮胎藥。快!”老頭一見這陣勢嚇得全身發抖,顫顫的連連點頭。挪到屋角揭開瓶瓶罐罐,一陣摸索,最後遞給我一包東西:“這個藥丸吃了就行。”我接過藥,藏到衣服裡,這才走出門外,和阿梅一起回去了。

我沒有回到樓上,而是拉著阿梅進了她的小屋。進了房子,我把門一關,轉頭對阿梅說:“姐,我懷孕的事,你不要和任何人說,包括關沙。我自有主意。”

阿梅聽了我的話呆住了,可她就是這點好,從不會多問。隻是點了點頭,我舒了口氣,知道她是答應我了。

回到房間,我有氣無力地躺在床上,胡思亂想,不由得心裡陣陣酸楚湧來。這樣就懷孕了?我這個肚子裡有著一個生命?記得以前我嫂子懷孕時,全家上下都高興壞了,把我嫂子當什麼似的供著,辭職在家,一日三餐都是大補,噓寒問暖,儼然全家的特彆保護對象。當時看她那個幸福的樣兒,都嫉妒了,也憧憬過自己懷孕時的情景,心想一定會有疼我的老公,慈愛的公婆,幸福的家庭,健康的寶寶。可是現在呢?雖有疼愛我的關沙,而且我篤定他會堅持讓我生下這個孩子。可是生下來以後呢?沒有幸福的家庭,沒有快樂的童年,沒有良好的教育,像他一樣在這不見天日、血風腥雨的金三角廝殺拚搶,做個毒梟?不!我絕不讓我的孩子生活在這樣的邪惡環境,所以,還不如現在就扼殺他。

關沙進門,見我又躺在床上,趕緊過來問我看病的情況,我說沒什麼事,吃了巫醫給的藥丸,感覺好多了,睡一覺就沒事了。關沙聽了稍稍安心,坐在床邊握住我的手,靜靜地凝視我,他那線條剛毅的側臉浸潤在暗暗的柔光之中,眸光深邃,眉宇間凝結著的擔心、憂慮是那麼明顯。我不由心頭一痛,隻覺得說不出的淒涼,今生今世,我還能結婚生子嗎?也許若乾年後,有那麼一天,我會想起,曾經我和一個叫關沙的男人有過一個孩子,我的第一個孩子。想到這,眼淚幾乎就要奪眶而出,我拚命忍住,起身抱住關沙,頭抵在他的肩膀上,眼淚頓時滑落下來,滴在他的衣服上浸潤開來,如同他的汗水。

日子在焦急的等到中煎熬。終於,關沙對我說他要帶著馬幫運貨出去了。臨走前,關沙親吻著我,依依不舍地對我說:“等我回來。”

眼看關沙就要出門,我脫口叫出他的名字:“關沙。”

他回過頭來,“靜,怎麼了?”

“我不再恨你。”

聽得這話,關沙呆了一呆,隨即笑了,露出一口整齊的牙齒,一張臉龐在晨曦的映襯下眉目疏朗,容光煥發。

吃過早飯,我呆呆地坐著,望著桌上那幾顆黑乎乎的藥丸,陣陣恐懼直往心裡鑽,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站起來緩緩走到桌子邊,鼓起勇氣,抓起那幾顆藥,正在此時,門“哐”的一聲打開了,關沙站在門外。怎麼會?我一驚,胡亂把藥塞進嘴裡,端起水一喝,藥進了肚子。

關沙走進來,皺著眉頭問我:“吃什麼啊,一股子怪味兒。”渾身冒出了冷汗,我往床上躺去:“沒什麼,就是覺得身體不舒服,巫醫給的藥。”

“怎麼又不舒服?走,我帶你去果敢的醫院看看,彆拖出什麼毛病來了。”

“不要!我沒事,就是有點頭暈。對了,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我們押貨的消息被人知道了,羅家興可能要來半路劫貨,我們沒走出多遠,乾脆就回來了,換個時間再走。”

“這樣啊。看來那個羅家興還真是你的死對頭啊,難怪你第一次見到我,硬說我是他派來的探子。是不是以前吃過女人的虧啊,所以對我那麼狠。”希望轉移他的注意力,不要再提醫院了。

關沙臉上竟然出現了難得一見的尷尬:“是,那時是我對不起你。”說著臉色一變,狠狠地說:“羅家興,我遲早要把他消滅在金三角。”

“你有事去忙吧,我想睡覺了。”

關沙往我身邊一躺,摟住我:“跑了這一路,我也累了,陪你睡會兒。”上天似乎從不眷顧我。好不容易等來的機會,就這樣泡湯,但總算是把藥吃了下去,到時候就說是自然流產應該能蒙騙過關吧。

風波驟起(2)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我躺在床上,如同等待宣判的俘虜,不知道自己將要麵臨的會是什麼,如同溺水之人,緊張、恐懼一波又一波地朝我襲來。身旁的關沙已沉沉睡去,睡夢中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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