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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藍嗬嗬笑出聲,舉起酒杯道:“如玉和韋公子的事,我們幾位女子不好摻和,如今我們三人見了麵格外投緣,來,我們邊吃邊聊,賀妹妹能否給我們說一說你的畫……”
夜幕落下,三位姑娘所在的包廂裡飄蕩著淡淡的酒香。
三人之中已有兩位醉意沉沉,惟餘賀宜雙眸清亮,嘴角擒著笑。
若論她如今的酒量,京城能比得上她的可沒有多少人。
萬鶴酒樓的店小二在包廂外敲門,“上官小姐?蘭小姐?賀小姐?三位可還醒著?”
賀宜左手扶腮,上官秋和蘭藍各顧各的趴在桌邊,酒杯灑了一半酒水,“何事?”
兩人都醉迷糊著,隻好由她來應付。
店小二:“上官府上來人來接賀小姐了,秦府的人也來了,您看……”
隻聽包廂內腳步不徐不疾,門被朝裡打開,酒香撲麵,店小二看著賀宜的臉發紅,隻停了一瞬,賀宜又返回去,“兩人都醉了,讓她們府中的人上來接走罷,另外給我上一壺烈酒過來。”
店小二下樓告知,上官府和秦府的大丫頭一同上來,先是給她問安,然後見到自家小姐的醉態不慎露出驚態,很快就收斂住,囑咐跟來的小丫頭小心的將人扶下樓,再是自已最後離開。
賀宜移到包廂靠窗的位置,上官府和秦府的下人已經扶著兩位主子到了酒樓外,大丫頭訓斥做事還不太利落的小丫頭小心扶著小姐進馬車。
她看著樓下的夜市,從她這個位置看燈色朦朧。
大悅朝不禁夜市,各商戶門前點上燈籠,亮如天明,街景悅目,行人紛紛,和兩年前沒有多大差彆。
賀宜飲了一口烈酒,酒的淩冽在喉間撒野,聽見店小二又回來的動靜,估計以為她方才也離開了,準備來收拾殘局,沒想到她還在。
她隨意誇道:“這酒不錯。”
“店小二”靠著門框,晃晃手中的烈酒,倒進口中。
賀宜發覺出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店小二怎麼會在乾活的時候喝上酒呢?
她扭頭,方才那位青衫公子已然出現在包廂內,喝著她讓店小二送上來的烈酒。
“酒是不錯,加之能有美人啜飲,豈不快哉?”這人眼神炙熱,麵色白如雪玉,嘴間含笑,偏著頭餓狼似的盯著她這塊肥肉,“在下周齡,見過賀美人。”
賀宜愣了半晌,轉而將杯中酒飲儘,笑道:“周公子來晚了,如今隻剩些殘羹冷炙怕是不能款待你了,再者周公子不請自來,也不合禮數。”
不請自來的人,她能有什麼好臉色?披著羊皮就以為她不識?
周齡微眯笑眼,走過來坐在她麵前。
聲音如山泉潤物,“久聞賀小姐美名,如今一見反倒是彌補了遺憾。”
賀宜不理,感覺到周齡身體朝自己靠近,她下意識把之前盛了酒的酒杯朝麵前的人潑了出去。
一時間酒香四溢,周齡被酒水潑了滿臉,整個人僵住,水珠順著刀削的輪廓滾下,一滴一滴墜入她的襦裙,暈染出一朵朵酒花。
周齡看著她的雙眼,眼裡是被潑得狼狽的自己,不覺失笑,水珠彈到賀宜的臉上,他伸手去抹。
賀宜不動,眼神不變,語調冰涼:“宣世子,您逾矩了。”